两个选择？
折风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抬手放在胸前，行骑士礼。
笑了。他根本没得选择。
折风抬起头，脸色不变，语气也虔诚得无可挑剔：
“我既愿意献出我的灵魂，也愿意为您拿回道具。我的一切都属于您。”
桑月音微微挑眉。
她确实有些意外，完全没料到折风能如此迅速地进入“角色”……
还以为他能再桀骜一阵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看清了形势……好吧，反正她也需要验证一下她的猜想。
“我接受你的忠诚。”
桑月音向前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折风。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折风身体紧绷。被恶魔啃一口灵魂，这真是玩命。他下意识想躲，喉结上下滚动，却必须强忍住本能。
桑月音俯下身，轻吻在他额头上。
与此同时，她的“意识”贴近了他的灵魂，小心翼翼地“啃”下了一口。
非常奇妙的感觉。
就像啜破了一层薄薄的、弹滑的果冻皮——“啵”的一声，极其轻微，有什么东西破了，随即，一股冰凉又温润的能量便顺畅地涌入桑月音的灵魂。
那能量充沛而纯粹，其中蕴含着激烈的情感：不甘、仇恨、被强行压制的恐惧，以及更为强烈的近乎扭曲的求生欲，还有崇拜、渴望、性。
桑月音把它们一口吞下肚。
味道复杂，和想象中一样……不，应该是比想象中更加美味。
桑月音强忍着继续的冲动，逼着自己停下来。一时间心中怅然若失。
很好，没有成瘾，只有“不够尽兴”的痛苦，暂时还不会产生依赖。
桑月音稍微松了口气，正准备优雅地抬起头，一睁开眼，却愣住了。
不知何时，她的嘴唇已经滑落到了折风的鼻梁上，甚至还在用力嘬他！
而折风依旧紧紧闭着眼睛，他已经停止了呼吸，大义凛然、引颈就戮，仿佛在说：咬吧，没鼻子也好过没命！
桑月音立马松嘴后退，折风高挺的鼻梁上，也赫然印了一圈清晰泛红的牙印，还有水痕在缓缓滴下……
馋成这样哪还有脸面可言！！！
桑月音立马尬住了，立刻后退半步，面无表情地掏出清洁仪，先对着自己扫了一下，然后又对着折风一摁，同时扔出治愈术。
下一刻，折风鼻子上的牙印和口水全部消失，他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折风表情略复杂，他本来以为自己这次要大事不妙了，结果，桑月音就轻轻舔了他的灵魂一下，啃走了……一丁点、他几乎察觉不到的灵魂能量。
就这？不啃了？结束了？
他直接懵了，她的态度怎么忽冷忽热，总是变来变去的……？难道她夺走他的灵魂和身体……是……喜欢他？
折风忽然就想起了某些人类贵族的特殊嗜好——小黑屋锁链强制爱，再搞个双胞胎替身，得不到心就得到身。
“抱歉，第一次……技术有点生疏。”
桑月音维持着主人的从容，不知为何，折风的眼神让她更加尴尬，场面确实有点失控。
“您没必要对我如此客气。”
折风的声音依旧平稳，却莫名想到了那天晚上。说来也奇怪，现在回忆起来，他几乎记不得拂雪的声音了，满脑子都是这女人的撒娇和叫声。
他差点给自己一巴掌。
“为您，我愿意粉身碎骨。”
折风努力让自己回归现实。
“这不是客气，是我的个人习惯，听不惯也得忍着。”
桑月音淡淡道。
她过去打工，选择是网店客服这种线上工作，见谁都是“亲亲”“抱歉”，已经说顺嘴了，根本改不过来。
桑月音拍了拍手，“起来吧。”
折风这才站起来，他侧身站着，恭敬地低下头，并不直视桑月音眼睛，仿佛真的成了一只忠犬。
桑月音觉得有点好玩，甚至有种穿越进了宫廷韩漫的错觉……
演技浮夸，但态度可取。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桑月音挥挥手，没等折风开口，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哦，对了，你现在拥有了拂雪的8点幸运值，为了让你更直观地感受一下差别，我就不给你装备和金币了。你自己去体验吧，加油。”
折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无比恭敬地行礼：“您不必对我特意说明。我拥有的一切都是您的，我已经彻底想明白了，我就是您的所有物。”
“行了知道了，滚吧。”
桑月音懒得再听他废话。
这一次，折风没有犹豫，他利落又行一礼，飞速转身离开。
桑月音看着他离开，自然也看到了——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折风的肩膀瞬间松懈下来。
“哎呀，这就放松了？”
桑月音玩味的笑。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
虽然说精灵双胞胎年龄相仿，但折风……果然是弟弟。
“也不知道他刚刚在心里怎么骂我，呵呵，估计已经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
不过，桑月音并不在意。
她的心态就像是当老板，明知道下属心里在骂自己，但只要对方表现恭敬，能把活干完，便会选择性无视那些乱七八糟。
骂得再难听又如何？能创造价值就行。反正她开路虎也不会带他兜风。
而折风的选择……
他失去了自由成为了奴隶，连死亡都成了奢求，那他最想做的，肯定是将自己的“主人”弄死。
对于这家伙来说，报复她的最好方式就是离开她，避免被她送上等级榜的前列……因为她越弱，他就越有可能成功复仇。
笑意在桑月音脸上漾开。
很快，她从另一条通道离开了喵喵银行，临走时还顺手摘了几个果子，一边啃着，一边给自己开通了自动审批权限。
如此一来，贷款申请将无需手动批复，只要桑月音的账户上还有余额，就会自动放款。
桑月音走在街边，周围有隐隐约约的打量视线，她扔掉果核，下一刻，那些探子们就眼前一花，彻底失去了她的踪迹。
这便是顶级的敏捷。
桑月音只是心念一动，便从地面直接冲上高空，甚至没有发出破空声——连空气都被她温柔拨开、无声无息。
随后，桑月音在空中打开地图，选了一个距离“仙女世界”最近的城市，再次发动了传送。
一进入城市，桑月音便直奔竞技场，没有分毫停留和闲逛。
是的，桑月音可没忘记自己还有深渊这个“仇人”。
她在这个世界并非无敌。这个时代的玩家，掌握着各种强大的禁咒，其中不乏能困人、封印的大型法阵。只是有些禁咒需要大量珍稀材料，甚至长达几个小时的吟唱准备，在瞬息万变的竞技场里很难发挥。
可若是在野外，给了对方充足的准备时间，那就很容易翻船了。
为了防止深渊意识带着“孩子”打上门，桑月音必须时刻注意行踪……
而她这一次暴露行踪……
呵。当然是她故意的。
桑月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我带着折风当众露了面，那些对我感兴趣的家伙，应该会对折风和拂雪出手吧？”
如果深渊失去了祂所有的财产，又该如何养活嗷嗷待哺的孩子呢？
“哈哈哈，加油啊，伟大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