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心里很清楚，谁才是能陪我走到最后的人。”
“叶晚娘是路边的驿站，我累了可能会去歇歇脚，换匹马。”
“但你……”
他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你是我的家。”
“如果有一天我倒下了，或者我赢了，我唯一想回去的地方，只有你这里。”
这番话，对于一个从小在政治家族长大、见惯了利益交换的女人来说，杀伤力是巨大的。
钟小艾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眉宇间的疲惫不是装的，他眼底的血丝不是装的。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无所不能、嚣张跋扈的男人，其实一直都在深渊边上行走。
他用他的身体、他的名誉、甚至他的底线，在为这场复仇铺路。
而她，是他唯一的后盾。
“你……”
钟小艾咬着嘴唇，心里的怨气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心疼。
“你就是个混蛋……”
她骂道，但声音已经软了下来。
“是，我是混蛋。”
李枫桥顺杆爬，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所以，能不能请钟班长，原谅这个混蛋一次？”
“我想洗个澡，想睡觉。”
“但我不想一个人睡地板了。”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
“今晚能不能越过那条三八线？”
“我想抱抱你。只是抱着，什么都不做。”
钟小艾的心乱了。
理智告诉她不能答应，但看着他那双疲惫的眼睛，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
“去洗澡。”
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把身上那股味道，洗干净了再上来。”
“还有……”
她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犀利起来，那是属于正宫的威严。
“下不为例。如果再让我闻到别的女人的味道……”
“我就让叶兰阿姨，给你开一副断子绝孙的药！”
李枫桥笑了。
他用力地抱了她一下，然后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遵命，夫人。”
十分钟后。
浴室的水声停了。
李枫桥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钻进了被窝。
这一次，没有三八线。
他从身后抱住了钟小艾，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钟小艾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下来，向后靠进了那个温暖宽厚的胸膛。
没有情欲的涌动，只有两颗疲惫的心，在深夜里相互依偎。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盟友，也不再是互相算计的对手。
他们只是这偌大京城里，两个抱团取暖的普通人。
清晨七点。
西山四合院，主卧。
初冬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像金色的粉末一样洒在床头。
钟小艾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只被困在火炉旁的小猫，浑身暖洋洋的，却又有一种被重物压住的束缚感。
她下意识地蹭了蹭那个热源，甚至还舒服地哼了一声。
“哼……”
这一声无意识的娇憨鼻音，把她自己给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李枫桥那张放大的、带着坏笑的脸。
而她自己……
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一条腿更是豪放地跨在他的腰间，大腿内侧紧紧贴着他的小腹。
最要命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
“呀！”
钟小艾像是触电一样，尖叫着想要弹开。
但李枫桥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牢牢地锁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别动。”
李枫桥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晨起鼻音，还有一丝危险的忍耐。
“大早上的，别乱蹭。容易走火。”
钟小艾的脸瞬间红成了熟透的番茄，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作为中纪委的干部，她学过生理卫生！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感受到一个成年男性的晨间反应。
“ ”。
“你流氓！”
她把脸埋在他胸口，根本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蝇。
“放开我……我要起床……”
“再抱五分钟。”
李枫桥没有放手，反而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蹭着她的发丝。
“昨晚睡得好吗？”
“……嗯。”
钟小艾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没有噩梦，没有恐惧，只有满满的安全感。
“那就好。”
李枫桥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着，像是在给炸毛的猫顺毛。
“记住这种感觉。无论白天我们在外面演成什么样，只要回到这张床上，你就是安全的。”
“我是你的丈夫，也是你的墙。”
这句话，让钟小艾心头一颤。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胡茬微青，眼神却无比深情的男人。
昨晚的隔阂和猜忌，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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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下巴上扎手的胡茬。
“枫桥……”
“嗯？”
“如果……如果这次我们赢了……”
她的眼神闪烁，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决绝。
“我就真的嫁给你。不是演戏，是真的。”
李枫桥愣了一下。
随即他笑了。
笑得无比灿烂，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他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不用等赢了。”
他低下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我现在就可以行使丈夫的权利。”
“不行！”
钟小艾吓得赶紧推他。
“还要上班！还要演戏！赵瑞龙的人在外面盯着呢！”
“啧，真扫兴。”
李枫桥遗憾地叹了口气，在她的唇上狠狠啄了一口，然后翻身下床。
“行吧。那就把这笔账记着，加上利息，回头一起算。”
他赤着上身走进浴室，背部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钟小艾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捂着滚烫的脸，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这种感觉好像，真的有点像恋爱了？
……
上午八点半。
四合院门口。
原本安静的胡同里，突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李枫桥！你简直不可理喻！”
钟小艾提着公文包，红着眼眶冲出了大门，那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不可理喻？！”
李枫桥穿着睡袍，手里拎着半瓶酒，摇摇晃晃地追了出来，一脸的宿醉未醒和不耐烦。
“钟小艾，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昨晚去应酬怎么了？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不是很正常吗？你摆这张臭脸给谁看？！”
“逢场作戏？”
钟小艾的声音尖锐而颤抖，演技爆发。
“你那是应酬吗？你那是鬼混！你脖子上的口红印都没擦干净！”
“我告诉你，我是中纪委的干部！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这婚我不订了！”
说完她狠狠地摔上车门，对着司机吼道：“开车！去单位！”
黑色的奥迪绝尘而去。
李枫桥站在门口，指着车尾灯破口大骂：
“滚！都滚！老子稀罕你？！妈的，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