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宗师陨落!
凌夜刚一刀劈开一名地窟武者的头颅,腥热的脑浆溅在脸上都来不及擦拭,就听到王莽带着哭腔的嘶吼:“凌队!小六子…小六子没了!”
凌夜心头一抽,眼角余光瞥见那个才十八岁、总爱跟在他身后叫“凌哥”的年轻队员,胸口被一柄骨矛彻底贯穿,瞪大眼睛倒在血泊中,已然没了气息。
“啊——!”张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战刀疯狂挥舞,将那名投矛的地窟武者连同他身边的两人一起劈成了碎片。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暴戾涌上凌夜心头,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要冲进敌群深处大杀一通。
但他克制住。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他倒了,所有人都得死!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杀意,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稳住阵型!别乱!给老子稳住!”
就在这时——
凌夜感到一丝熟悉的气息,猛地从战场侧翼的高空爆发开来!那气息充满了决绝与惨烈,如同燃烧的星辰,瞬间吸引了战场上无数强者的注意!
正是那位之前曾在要塞上空巡边,目光扫过凌夜的青羽宗师!
紧接着,一道冰冷、暴虐、充满毁灭意味的恐怖气息如同深渊巨口,猛地将那道浩然气息吞噬!
“不——!”
一声充满了不甘、愤怒、以及一丝解脱意味的凄厉怒吼,如同惊雷般在所有人类武者的心头炸响!
随即——
“轰!!!!!!!”
一声巨响传来,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撕裂!一股庞大的能量风暴在高空炸开,刺目的光芒让血色天空都短暂地失去了颜色!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而下,连下方混战的人群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那道熟悉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在爆发到极致后,戛然而止,彻底湮灭,消散在天地之间。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宗师陨落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冰冷的尖刺,狠狠扎进了下方每个人类武者心中。那位高高在上,如同守护神般的宗师,竟然战死了?
缺口处,原本还在死战的凌夜小队队员们,动作都不由自主地僵住了。张猛举起的战刀停滞在半空,王莽脸上的疯狂被难以置信和恐惧取代,李悦和周青也忘了攻击,呆呆地望向高空。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绝望,如同瘟疫般在人类防线中迅速蔓延。
“宗…宗师死了?”
“青羽宗师都战死了…我们…我们还能守住吗?”
“完了…全完了”
窃窃私语和压抑的啜泣声在防线各处响起。一直支撑着他们死战的信念,随着那道气息的湮灭而崩塌了一角。
连宗师都会陨落,他们这些中低品武者,又算得了什么?
凌夜也僵立在原地,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他脑海中闪过青羽宗师巡边时那模糊却威严的身影。那样强大的存在,如同山岳,如同青天,竟然说没就没了?
一股巨大的震撼和冰冷席卷全身。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不仅在于身边的死亡,更在于那些看似不可战胜的擎天巨柱,也会轰然倒塌!
高等阶战场的恐怖,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远超他之前的任何想象。
“宗…师也会死”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就在人类防线士气肉眼可见地跌落,地窟武者发出更加猖狂兴奋的嘶吼,攻势再度加强的刹那——
“吼什么!都他妈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凌夜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如血,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压过了周围的混乱!他脸上沾满血污,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青羽宗师战死了!他是为了什么死的?是为了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吗?!”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狠狠敲击在每一个队员的心头。
“看看你们脚下!看看死去的兄弟!我们现在退了,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战死的宗师吗?!”
他挥刀指向再次汹涌而来的地窟狂潮,怒吼道:“不能退!退了死得更快!想活命,就拿起你们的刀,杀光这些地窟崽子!用他们的血,祭奠宗师!祭奠死去的兄弟!”
“杀!”凌夜不再多言,体内近乎枯竭的气血被他强行压榨,再次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如同疯魔,主动冲向了敌群最密集的地方,长刀挥舞,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他的疯狂感染了周围的人!
张猛猛地一抹脸上的血泪,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杀!为宗师报仇!为小六子报仇!”
“报仇!”王莽、李悦、周青等人也红着眼睛,跟着凌夜发起了反冲锋!
原本有些溃散的防线,也凌夜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怒吼,竟然奇迹般地再次稳固了几分!绝望被更深的愤怒和同仇敌忾所取代!
凌夜一边疯狂砍杀,一边在心中对自己狂吼:“不能怕!不能退!高等阶的战场我暂时无力插手,但这里的战斗,我必须赢下去!变强!必须变得更强!”
宗师陨落带来的震撼与恐惧,被他强行转化为了对力量更极致的渴望和杀戮的动力。
他手中的刀更快,更狠,仿佛要将所有的无力感,都倾泻在这些地窟武者身上。
他这块“磐石”,在经历了宗师陨落的冲击后,非但没有碎裂,反而变得更加坚硬,甚至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死死地嵌在了这血肉磨盘般的缺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