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全面进攻的序幕
压抑的平静仅仅持续了数日。
这天凌晨，天色未明，暗红色的尘霾比往日更加厚重，几乎要压到城墙垛口。凌夜正在哨塔顶层例行修炼，突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种难以言喻、覆盖了整个天地的庞大威压，从遥远的地窟王城方向弥漫开来。紧接着，一道低沉、苍凉、仿佛来自远古蛮荒的号角声，穿透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底轰然响起！
“呜——嗡——”
号角声连绵不绝，带着令人窒息的肃杀。
下一秒，远方地平线上，无数道粗壮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数十道，上百道！每一道都代表着一位高品阶的地窟强者，将昏暗的天空染成一片诡异的猩红！
“敌袭——！！！全面进攻——！！！”
凄厉的警报瞬间响彻整个南十七域要塞，尖锐刺耳，撕破了黎明前最后的宁静。
“所有人！进入战斗位置！”罗锋的咆哮声通过气血扩音，传遍了丙七区。
凌夜骤然起身，冲到哨塔边缘。精神力感知范围内，原本相对平静的地窟控制区，此刻无数密密麻麻的地窟武者，组成了望不到边的黑色潮水，伴随着震天的嘶吼，向着人类防线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击！
规模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这是总攻！
“轰！轰！轰！轰！”
要塞城墙之上，早已充能完毕的巨型能量光炮发出了怒吼！一道道直径超过数米的炽白光柱划破天际，狠狠砸入地窟冲锋的浪潮中！每一道光柱落下，都会清空一大片区域，留下焦黑的坑洞和四散飞溅的残肢断臂。
地窟的武者数量太多了！光炮的轰击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只能激起短暂的浪花，黑色的潮水依旧以无可阻挡之势汹涌而来！
天空之上，更高处，传来了令天地变色的轰鸣！人类宗师与地窟高品强者已然交手！恐怖的气血碰撞爆发出太阳般刺目的光芒，能量余波如同涟漪般扩散，震得整个要塞都在微微颤抖。
城墙各段，人类的武者们已经与攀爬上来的地窟先头部队短兵相接！兵刃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爆炸声瞬间混合成一片，谱写出战争最残酷的乐章。
“凌夜！”罗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东面第三段城墙被撕开一个口子！地窟崽子涌进来了！你小队立刻顶上去！堵住它！不惜一切代价！”
“是！”凌夜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对着早已集结待命、脸色发白的队员们吼道，“第九哨塔全体！跟我上！”
他率先跃下哨塔，如同利箭般射向罗锋指示的方向。张猛、王莽、李悦、周青等人紧随其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混杂着恐惧、和一丝被战场气氛点燃的疯狂。
东面第三段城墙，一处明显是被某种强大力量强行轰开的缺口，宽达十余米！
碎裂的城砖和扭曲的金属混合着血肉，散落一地。潮水般的地窟武者正嘶吼着从这个缺口不断涌入，与缺口后方拼死抵抗的人类守军绞杀在一起，防线岌岌可危！
“结阵！杀进去！”凌夜目光锐利如刀，五品巅峰的气血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
他手中长刀出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撞入了涌入缺口的敌军浪潮之中！
刀光一闪，两颗狰狞的头颅冲天而起！
“跟着凌队！杀！”张猛怒吼，战刀挥舞，如同猛虎下山。孙虎双锤砸落，将一名地窟武者连人带甲胄砸成肉泥。李悦和周青身形飘忽，专挑敌人薄弱处下手。
王莽带着其他队员紧随其后，组成一个紧密的突击阵型，死死钉在了缺口最前沿！
他们就像一块突然投入激流的磐石，瞬间承受了来自正面最凶猛的压力！
“左边！三人一组，交叉防御！”
“右边有弓手！周青，解决他！”
“伤员后撤！王莽，补位！”
凌夜一边疯狂劈砍，将一个个扑上来的地窟武者斩于刀下，一边冷静地观察着整个缺口处的战局，发出有效的指令。他的精神力催发到极致，感知着每一个队员的状态和周围敌人的动向。
转化器在他体内高速运转着，疯狂吸收着周围弥漫的死亡气息、逸散的气血能量以及各种混乱的攻击余波。这些能量被迅速纯化，补充着他自身的消耗，让他能够持续保持高强度的战斗。
小队也在他的带领下，竟然真的在这汹涌的敌潮中站稳了脚跟，硬生生将涌入的敌军遏制在了缺口附近，为后方重新组织防御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但地窟武者仿佛无穷无尽，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立刻踩着同伴的尸体涌上，攻势一波猛过一波。
惨叫声不断响起，有地窟的，也有人类守军的。
凌夜感觉手中的长刀越来越沉，虎口早已崩裂，鲜血染红了刀柄。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只知道机械地挥刀、格挡、闪避、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