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看着那几个标签,联想到后世历史上的那些大明皇帝的各种奇葩死法。
他也就明白怎么回事1
原来如此。
江南士族。
朱允炆和吕氏背后的基本盘,就是江南文官集团。
这个张仲礼,哪怕没有直接收受吕氏的贿赂,他的屁股也是坐在朱允炆那边的。
对于文官集团来说,一个仁弱、好控制、尊崇儒术的朱允炆,远比一个像朱元璋一样强势、杀伐果断的朱雄英,要符合利益得多。
所以,他不需要下毒。
他只需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用一句“油尽灯枯”,彻底断绝朱元璋的希望,断绝朱雄英继位的合法性。
杀人不见血。
好手段。
“想让我死?”
朱雄英在心里冷笑,“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系统,编辑张仲礼身份!”
“叮!请宿主输入编辑内容。”
朱雄英看着张仲礼那张写满惊恐却暗藏算计的脸,思维飞速运转。
既然你是文官的人,那我就让你变成文官的“死穴”。
“编辑内容如下:”
“张仲礼,表面为太医院院判,实则为江南士族安插在宫中的暗子。早年曾受恩于黄子澄之父,视黄子澄为恩主。今日之诊断,乃是受人指使,意图以‘天命’之说,逼迫皇帝放弃皇长孙,扶持皇太孙上位。其袖中暗袋内,藏有一封未及销毁的密信,信中只有八个字:‘长孙若归,断其生路’。”
“叮!编辑所需点数:500点。宿主当前点数充足,是否确认?”
“确认!”
轰!
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了跪在地上的张仲礼。
现实,被篡改了。
原本张仲礼袖子里空空如也,但此刻,一张薄薄的纸条,凭空出现在他贴身的暗袋里。
而张仲礼原本只是想顺水推舟讨好文官集团的念头,在这一刻,被强行植入一段虚构却无比真实的记忆——他和黄子澄的“深厚渊源”,以及那个不可告人的计划。
做完这一切,朱雄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看着还在焦急安排人去贴皇榜的朱元璋,轻轻拉拉老朱的衣袖。
“爷爷。”
“哎!哎!爷爷在!”朱元璋连忙回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是不是哪儿疼?啊?”
朱雄英摇摇头。
他撑着软榻的扶手,缓缓站起来。
“孙儿觉得,孙儿还能活。”
朱雄英看着张仲礼,露出笑意。
“只是有人,不想让孙儿活。”
朱元璋一愣,随即那股刚刚压下去的杀气瞬间爆发:“谁?!英儿你说,是谁?!”
朱雄英没有说话。
他一步一步,走到张仲礼面前。
张仲礼此时浑身一颤。
他抬起头,对上朱雄英的眼睛。
“张院判。”
朱雄英看着他。
“你刚才说,我油尽灯枯,是天意?”
张仲礼牙齿打颤:“殿……殿下……脉象……确实……”
“脉象?”
朱雄英嗤笑一声。
他突然弯下腰,伸出手,一把抓住张仲礼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
“你把脉是用手。”
“但你断生死,用的却是心吧?”
“一颗……向着别人的心。”
张仲礼大惊失色:“殿下何出此言!臣冤枉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
朱雄英打断了他。
他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探入张仲礼的怀中,准确无误地摸到那个暗袋。
“既然忠心耿耿,那你这贴身暗袋里藏着的,是什么?”
张仲礼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暗袋?
什么暗袋?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衣服里有什么暗袋!
但下一秒,朱雄英的手已经抽出来。
两根修长的手指之间,夹着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看到那张纸条的瞬间,跪在不远处的黄子澄,眼皮猛地一跳,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朱雄英拿着纸条,转身,递给朱元璋。
“爷爷。”
“看看吧。”
“这就是太医院给孙儿判死刑的‘依据’。”
朱元璋接过纸条。
他粗糙的手指展开那张薄纸。
纸上,只有八个字。
字迹工整,笔锋锐利,透着一股子读书人的狠辣。
【长孙若归,断其生路】
轰!
这一刻,毓庆宫内的空气,弥漫着无形的杀气。
朱元璋身上的气息,变了。
如果说刚才他是暴怒的狮子,那么现在,他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比暴怒更让人胆寒。
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目光越过张仲礼,越过吕氏,死死地钉在黄子澄和齐泰的身上。
“好。”
“好一个断其生路。”
朱元璋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咱的刀太久没见血。”
“你们是不是觉得,咱老了,提不动刀了?”
黄子澄看着那张纸条,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不是他写的!
他发誓他没写过这种东西!
可是……那字迹……怎么看着那么象他平日里的笔迹?!
“陛下!冤枉啊!臣没写过!臣真的没写过啊!”
黄子澄疯了一样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朱雄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他当然知道不是黄子澄写的。
那是系统生成的。
但那又如何?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证据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帝信不信。
重要的是,这把火,终于烧到文官集团的身上。
“张仲礼。”
朱雄英转过身,看着已经吓傻的太医。
“给你个机会。”
“这封信,谁给你的?”
“说出来,我留你全尸,祸不及家人。”
“说不出来……”朱雄英目光扫向殿外那些如狼似虎的亲军都尉,
“剥皮实草,挂在太医院门口。让天下的大夫都瞧瞧,给文官当狗,是个什么下场。”
张仲礼瘫在地上,浑身抖得象筛糠。
那段被系统植入的记忆此刻无比清淅地占据了上风。
那是黄子澄的脸,那是密室里的灯光,那是“为了大明正统”的高谈阔论。
那是……背叛。
既然我要死,那大家就一起死!
张仲礼猛地抬头,眼中哪里还有半点怯懦,全是绝望后的疯狂与怨毒。
他抬起手,指尖颤斗着指向黄子澄,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
“是他!!!”
“是黄大人指使微臣的!”
“他在臣的药箱里塞了这封信!他说……大明不需要一个像陛下一样暴戾的储君!”
“他说……只有太孙殿下,才是文臣的希望,才是正统!”
“陛下!臣有罪!但臣是受人胁迫的啊!臣也不想死啊!”
这一声指控,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毓庆宫的每一寸地砖上。
黄子澄面如死灰,整个人象被抽去了骨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裤裆下一片湿热。
完了。
全完了。
这盆脏水,泼得太准,太狠,根本洗不掉。
因为这不仅是谋害皇孙,更是在否定朱元璋,否定这位开国皇帝的治国之道!
“暴戾?”
朱元璋咀嚼着这个词,点点头。
两行浊泪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
那是被背叛的痛,更是对孙子遭受如此算计的心疼。
他转过身,背对着众人,看了一眼软榻上那个还在强撑的孙儿,又看了一眼旁边昏迷不醒的朱允熥。
“刘诺。”
老朱的声音很轻。
“奴才在。”刘诺跪在地上,头皮发麻。
“把这毓庆宫的门,关上。”
朱元璋闭上眼。
“今晚。”
“除了咱的两个孙子。”
老朱睁眼,眼底最后一点温情彻底湮灭,只剩下滔天的杀意与暴虐。
“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给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