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区区十万两黄金而已,就象让我屈尊纤贵,千里迢迢的去干人家首都?
算了算了,旅游总行了吧?
所以,当天晚上,陈珂召集了重要的部曲,在青泉简单开了次堂议,分别就征兵、练兵、税收、分田等议题做出了相应规划。
陈珂还授予“翊武堂”和“秀才处”全权处理诸事,并且制定了在一个月后,全面攻占整个长缨府的军事计划。
那时候新兵正好训练了两个月,多少也可以完成驻防了。
堂议结束后,陈珂骑着绝影,默默地离开了青泉。
此时草长莺飞,正是酷热时节。
事实上,在六月初,魂断山脉的古道就已经开始融化了。
长治与久安两座关隘,都曾经有消息汇报过,说在两侧关隘附近发现了不少探路的“马前卒”
其中一部分是隶属某些位于抚州境内走私商养出来的探路老手,主要是检查古道是否有隐患,
或者其它的威胁,为后面通商提前探好路。
毕竟,一个大冬天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比如某个去年还能通人的小路,今年可能就被泥石流给淹没了,出现塌陷什么的突发状况,是在正常不过了,不然也不会说古道难,难于上青天了。
另一边的探马,则明显是东夷国派来查看情况的细作。
显然这个时候,东夷国已经猜到“杀略口”军堡已经出事了的状况,毕竟大半年不见凭空多出了一座关隘,看不到军堡,任由谁看到都会感到狐疑。
自那以后,长治一侧先后在魂断山内发现了十几波暗探,就是为了探听关隘虚实的,长治守军的斥候斩杀近两百馀人,直至今日。
踏着古老而郁郁葱葱的山林古道,感受到密林奇险的巍峨壮丽,顺着马帮数百年走出来山径,
陈珂通过久安一侧的关隘,来到了“杀略口”的一片谷地内。
耳聪目明的陈珂一眼便能看到,谷地旁边岩壁之上,出现了密密麻麻地小点,正在不断往岩壁上攀爬。
成百上千,个个身高六尺(一米八以上)的强壮大汉,正赤看上身,露出了线条分明的强壮肌肉,紧实饱满的躯体中蕴藏着恐怖的力量,汗水正不断从古铜色的皮肤滑落。
乡兵们攀爬看干峰绝刃,对于足以摔死人的高度面不改色,速度也尤如猿猴般迅捷有力。
这是长治久安二庄的固定科目。
“山地特种作战”。
嗯,名字是陈珂起的,科目内容是二郎和七郎负责制定的。
“快点!再快点!”
半年未见,二郎和七郎模样未变,依旧锋芒毕露,霸气凌人。
但似乎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二人回头,哪怕隔着老远,依然认出了远处的那道身影。
二郎和大郎面色顿时一喜,他们顾不得这些乡兵,只是吩咐了几名【破阵者】“后续训练交给你们”,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主公!”
“主公!!!”
二人纳头就拜,陈珂赶忙从绝影身上跳下,然后扶起二人。
“辛苦你们了!”
一番寒喧过后,三人联袂而去,回到了村庄之内。
庭宴摆起,当天夜里,二庄一众高层参加了夜宴,并且进行了短暂地堂议。
陈珂端起一杯村庄自酿的葡萄酒,在碧玉翡翠杯的点缀下送入口中,口感甚好。
放下酒杯,陈珂甩了甩袖子问。
“东夷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不,陈珂就来了。
准备和东夷进行一番友好的“商”,为了体现双方打成一片的友好态势,还打算来个“东夷国都一日游”。
顺便赚点小钱钱,再建个小“镇”!
因此,来“杀略口”之前,陈珂已经传书给二郎七郎他们了,对方也一直在打探着东夷的相关情报。
“主公。”
二郎和七郎对视一眼,最终由二郎来陈禀。
“从六月初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杀了东夷不少探子,眼下他们已经不敢再派人上来了。”
“而且,因为长治关隘距离东夷的一侧都是高山峻岭,间隔足有上百里,对方物资运送不便,
也无法派出大军前来报复,起码,短时间内不行。”
这点陈珂早有预料。
毕竟,就魂断山脉这种高山环境,即使对方能派出几千兵丁翻过连绵不绝的高山,但光辐重都需要征调几万农夫来运送。
且路途耗损巨大,山中的险峻路况,以及存在着不少的毒蛇猛兽,也势必会对兵丁和农夫造成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得不偿失,且没有那个本事。
陈珂又问。
“既然短时间内上不来,他们是如何应对的?”
“主公,山下吐玛河的附近,东夷有座城,名叫多摩城,原有兵丁三千驻守,待六月发现上游高山峻岭内有我方关隘后,对方不知道从哪里紧急征调了三千精锐骑兵,如今同样驻守在多摩城附近。”
“那就是六千了。”
陈珂碾摩着手上的杯子。
“东夷国内是什么情况?”
二郎闻听当即翻开案前的蓝皮书册,仿佛在作报告一样。
“主公,根据商社商人传来的信息。
东夷国自称为“吐玛王国”,东夷国是中原人的叫法。
这个国家地势狭长,山地较多,南北最远距离有2000馀里,东西最宽处不过400里,最短处也不过150馀里,西边为魂断山脉,东侧则为茫茫大海。
全国人口估算在二三百万之间。
由吐玛人、乌人、穆人、漕人等,还有少数的雍人组成。”
“等等。”陈珂打断了二郎:“什么穆人、漕人的,我怎么都没听过?”
二郎回应。
“主公,这些都是已经被灭亡了的国家和部落,在国破家亡之后,到处逃难,很多还都是胡人那边的,就连雍国立国之前也有不少失意的中原人跑到这里来躲避战火。”
“原来如此,一帮失败者联盟啊,怪不得中原人叫他们东夷。
你继续。”陈珂示意。
“诺。
因东夷地处大雍北疆的东侧,南边有启甸关这种地方威胁着,且曾与大雍发生过几次战争,隐隐处于敌对的状态。
北方黑河下游地区还与草原接壤,东夷国也时长受到草原诸部的袭扰和劫掠,因此,东夷国武备为先,民生次之。
其中北部的黑河下游,为防范草原诸部兵峰最盛,有六个“伽玛”的编制。
“伽玛”在“吐玛人”的语言中,寓意着“勇士”,这是东夷特有的编制,每个编制约一万二千人左右,六个“伽玛”,总数应该在七万人上下。
眼下,据说其中两个“伽玛”就在黑河之中逆流而上,正在劫掠隶属抚州的河西府,还与抚州派出的援军大战了两场,双方各有胜负。
原因嘛,属下也查了,大抵是今年东夷国全年降雨不足,多地干旱,就连他们的圣河吐玛河下游都快干了,东夷国今年不说颗粒无收,却也不太好过,因此,才想办法外出劫掠,以缓解自身粮食不足的困境。”
海边上的国家,竟然还会出现干旱?
会的。
沿海国家是否干旱,取决于本地降水和蒸发的平衡关系,而非简单靠海这一地理特征所能弥补的。
现代有些沿海国家,照样会发生干旱。
当然,眼下在古代,其实不光是东夷国,北疆的形式也不容乐观。
因为除了保民寺那天晚上,陈珂在北疆就没见过雨。
现在已经是七月下旬了。
古代用的是阴历记日,早秋七八月,中秋九月,晚秋十月,一些早秋作物,眼下都已经快要丰收了,但整个作物的生长周期,竟然只下了一次雨,这对于庄家来说,可不是个好兆头。
尤其是,今年这么多人揭竿而起,那么多世家跳出来,其实未尝没有转移矛盾的因素,毕竟,
今年若是出现绝收,那怕是要饿死很多人了。
想到这里,陈珂叹了口气。
“你继续。”
“诺。”
“除了东夷国北方干旱,南方也一样,许多河水支流甚至已经干涸了。
为缓解粮食不足,东夷国甚至想要从北疆的龙州买粮食,但龙州那边似乎不打算卖,因此,东夷国集结了四个“伽玛”的编制,似有准备进犯龙、廖二州交界的启甸关之意,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强行劫掠附近农庄和田地的架势。”
“除了南北两端集结的重兵,因有魂断山脉阻挡,东夷国在这片狭长的腹地内驻守的军队并不多,根据估算,大概也只有3-4个“伽玛”的编制,最多不超过5万人。”
陈珂点了点头,然后询问了东夷国首都的兵力布置。
“白马圣城呢?”
二郎回应着,甚至还起身来到陈珂面前,铺开了一张商人绘画的地形图,众人都围过来,二郎指着地图说道。
“白马圣城在多摩城以东,约三百四十里处,地处吐玛河下游的北岸,除了常年驻守的5000圣卫禁军之外,只有一个“伽玛”的编制驻扎在附近。
袭击此地只有两条路线,一是乘船顺流而下,二是沿着吐玛河东进,然后抢夺白玉桥,从这条贯通吐玛河南北的石桥北上攻白马圣城。”
陈珂想了想,第一条路太慢了,兵贵神速,只能选择第二条了。
但想要速度快,就必须要有马。
陈珂算了一下,眼下长治久安,大概有系统战马一千多匹,兵员却有近四千。
当然,如果刨除调离到草原的那二百多人,眼下大概只有三千八百人了。
村庄是基本盘,是后勤的根基,肯定要留人驻守的,因此,此次最多只能带走三千人出去,可系统马只有一千多匹,战马依旧有些不够用。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二郎描述的一个信息。
最近东夷国竟然派遣了三千骑兵援助多摩城,眼下正驻守在吐玛河的上游?
嗯,这倒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