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来，空气里全是焦糊、血腥和腐臭的味。
撞坏的路灯不亮了，只有远处山顶拍卖行和月亮的光。
苏清雅扶着变形的车门，手脚冰凉心跳得厉害。她看着路中间的叶凌霄，他脚下的地面全是裂痕。
刚才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苏清雅的理解。
黑衣人的身法和最后化作黑雾消失的样子，根本不是武功倒像是传说中的邪术。
他只是站在那，就让人感觉压力巨大，喘不过气。
“你……”苏清雅开口声音很干，“你没事吧？”
叶凌霄没回头，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眼神阴沉。
幽冥殿。
他体内的“九幽蚀骨”毒，被刚才那股邪气引动，经脉传来阵阵刺痛。
跑不远这种用精血的秘术代价很大，人肯定还在附近。
“报警。”叶凌霄冷冷地丢下一句，“然后找地方躲好别出来。”
说完不等苏清雅反应，他身影一晃就冲进了旁边的树林，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苏清雅眼前一花，人就不见了她愣在原地，拿着手机忘了报警。
林子里很暗，月光被树枝挡住了。
叶凌霄不快不慢地走着，没有刻意寻找。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腐朽的黑气，他能清楚地感应到方向。
他顺着气息走了不到一百米，在一棵大樟树下停了下来。
树下靠坐着一个人，黑衣服和黑影混在一起，要不是那股死气根本发现不了。
就是刚才那个杀手。
他低着头胸口不动，跟死人一样脚边掉着一柄断刃。
叶凌霄走到他面前。
他能感觉到，这人还有一口气，但随时会死。
“谁派你来的。”叶凌霄问。
杀手没反应。
叶凌霄蹲下，伸手想封住他的心脉保命。
就在叶凌霄的手指快要碰到他时，杀手猛地抬头！
他眼里没有害怕，只有同归于尽的疯狂和怨恨。
他张开嘴。
“噗！”
一口黑血喷向空中，瞬间化作腥臭的黑雾。
杀手抽搐了一下，眼睛里的光瞬间就没了。他张着嘴一缕黑血从嘴角流下，滴在衣服上腐蚀出一个小洞。
他用最后一口毒血自尽了。
叶凌霄的手指停在半空，眼神更冷了。
好狠的手段。
幽冥殿的杀手，果然都是死士。
他站起身，心里更冷了。
线索断了。
但他不信死人身上什么都留不下。
他直接在杀手身上搜了起来。衣服料子很怪没有口袋。
叶凌霄仔细搜查，很快在杀手左胸内衬里摸到一个硬块。
他一用力撕开布料，掉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令牌。
令牌不知是什么材质，摸着很凉正面用篆文刻着两个字：幽冥。
字里透着一股邪气。
果然是幽冥殿。
叶凌霄收起令牌继续搜，在放令牌的夹层里，又摸到一个油布包。
捏了捏很薄，像张卡片。
展开油布，里面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七八个人在大厅的合影，光线很暗脸都看不清。
但背景里的一根盘龙石柱，叶凌霄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帝都叶家的祖祠！
上面的龙鳞，他小时候摸过无数次！
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他死死盯着照片，体内的“九幽蚀骨”毒受到刺激，全身传来一阵刺痛，呼吸都停了。
五年前他被大伯叶雄害了，废掉手脚扔下悬崖。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叶家争家产的内斗。
可现在，这张照片把幽冥殿和叶家绑在了一起。
这不是巧合当年的事不是简单的家族内斗，叶家竟然和幽冥殿有勾结！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攥紧拳头，照片被捏得变了形，指节发白。
一股杀意从他身上散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松开手，小心地把照片和令牌一起贴身收好。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树下的尸体，眼神一片死寂。
他转身，按原路返回。
麻烦不是刚开始。
而是五年前的血债，现在露出了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