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茜瞬间老实了。
缩回座位上，拍着自己的胸口。
“栓q，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
“我记得我好像被人从后面打晕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席悦叹了口气，递给她一瓶水。
“何止是打晕，你都快被人打包送走了。”
“还好我们去得及时。”
丁茜后怕地灌了一大口水，眼神里还残留着惊惧。
“我勒个去，现在这社会也太危险了吧，我差点就去异世界报道了。”
“不行，我得赶紧发个朋友圈压压惊，告诉大家我还活着。”
席悦一把按住她掏手机的手。
“别！”
“这事儿可不能让我妈知道，不然她得担心死。”
后排原本闭目养神的席林也睁开了眼，赞同地点点头。
“小悦说得对。”
他看着丁茜，语气严肃了几分。
“丫头，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谁也别说。”
“尤其是别在你童丽阿姨面前露馅儿。”
“她那个人，心思重，要是知道你们俩。”
“昨晚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非得急出病来不可。”
丁茜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席叔叔你放心，我嘴巴严得很，保证一个字都不往外说。”
“我可不想被童丽阿姨拿着鸡毛掸子满世界追杀。”
车厢里的气氛因为这段小插曲而轻松了不少。
一个多小时后，黑色的越野车缓缓驶入了东城区派出所的大院。
车刚停稳，席悦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总算到了，坐得我腰都快断了。”
江屹绕到后备箱，帮席林和丁茜拿行李。
派出所门口，正好是交接班的时间。
一个年轻的民警看到席林，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席所，您回来啦？”
席林摆了摆手，脸上恢复了工作时的严肃。
“嗯，回来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席悦和丁茜。
“你先带她们俩去我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待一会儿。”
“给她们倒点水。”
年轻民警连忙点头。
“好嘞。”
他又看向江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席所，这位是？”
席林瞥了江屹一眼，没好气地说。
“不该问的别问。”
“去，把门带上，你忙你的去吧。”
“是！”
年轻民警不敢再多话，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顺便贴心地带上了院子的大门。
席林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江屹。
下巴朝自己办公室的方向一扬。
“你，跟我进来。”
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席悦一看这架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太了解自己老爹了。
这绝对是“三堂会审”的前奏。
她赶紧凑到江屹身边，压低了嗓门。
“喂，我爸这架势不对啊，你进去之后机灵点。”
“他要是给你cpu，你就假装信号不好，听不懂。”
江屹失笑，捏了捏她的手。
“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拍了拍席悦的肩膀。
“你跟丁茜先去休息，我跟你爸聊聊。”
席悦和丁茜对视一眼，眼里都写满了“保重”。
两人被另一个上班的民警领着去了休息室。
席林则背着手，率先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江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跟了进去。
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席林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窗边，背对着江屹t。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
沉默在不大的空间里蔓延。
江屹站得笔直，像一棵等待检阅的白杨。
他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为熬人。
终于，席林转过身，将那根未点燃的香烟扔在桌上。
他的目光锐利，直直地射向江屹。
“江屹。”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女儿？”
来了。
江屹心里叹息。
他就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趟回来，岳父大人的“催婚kpi”是必须要面对的。
“叔叔，我和小悦的事……”
“别叫我叔叔！”
席林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跳了一下。
“我问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女儿跟着你，昨天晚上差点连命都丢了！”
“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一个准话！”
席林的嗓门很大，情绪激动。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父亲对女儿的担忧。
和对眼前这个“准女婿”的审判。
江屹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
他迎着席林的目光，语气诚恳。
“叔叔，我知道您担心小悦。”
“昨天晚上的事，是我的疏忽。”
“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但是结婚这件事，是不是太仓促了点？”
“仓促？”
席林气笑了。
“你们俩谈了多久了？还仓促？”
“怎么，你小子是觉得我女儿配不上你。”
“还是你压根就没想过要负责任？”
这话就有点重了。
江屹的眉头微微皱起。
“叔叔，您误会了。”
“我爱小悦，我想对她负责。”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婚姻不是儿戏。”
“我们现在就结婚，什么都没准备，房子，婚礼。”
“甚至连双方父母都还没正式见面商量。”
“这对小悦不公平。”
他顿了顿，看着席林逐渐沉下来的脸色，放缓了语气。
“我是真心想娶她，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家，一个盛大的婚礼。”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一次意外，就急匆匆地把证领了。”
“那不成了一场交易了？”
席林沉默了。
他盯着江屹看了很久，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真伪。
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
江屹的心也跟着那节奏，一下一下地悬着。
他知道，这场博弈，他不能退。
退了，不仅是对席悦的不负责，也是对他自己感情的亵渎。
许久，席林才重新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但依旧强硬。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但是，我不能让我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你。”
“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不管。”
“我只要一个保障。”
江屹立刻接话。
“叔叔，您的顾虑我明白。”
“要不这样。”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态度更加真挚。
“我们先订婚吧。”
“找个好日子，把两家亲戚朋友都请来。”
“正式把我和小悦的事定下来。”
“至于结婚的日子，我们可以再慢慢商量。”
“选一个我们都觉得合适的黄道吉日，您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