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厚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走上前去，准备打开挂在隔间木门上的大锁。
“快点，拿完货我还得去搓两把呢。”庄威催促道。
“知道了。”
顾厚将钥匙插进锁孔。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动钥匙的瞬间。
“轰——！！！”
一声巨响，仿佛平地惊雷！
两人身侧那面由空心砖砌成的墙壁，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
砖石碎块夹杂着灰尘，如同炮弹一般向四周溅射！
庄威和顾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都飞了，下意识地抱头蹲下。
烟尘弥漫中，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那个被暴力破开的墙洞里，缓缓走了进来。
那人逆着月光，看不清脸。
只能看到他轻轻挥了挥手，仿佛在驱散身前的烟尘，动作写意得像是在拍掉衣服上的灰。
庄威和顾厚已经完全傻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拍电影吗？
从楼下直接跳上来，然后一拳把墙给打穿了？！
他们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那道身影已经动了。
庄威只感觉眼前一花，一只大手就覆盖了他的脸。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旁边的顾厚刚想有所动作，迎接他的，是同样的一只手，和同样清脆的一声。
“啪！”
世界清净了。
江屹左右看了看，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样，将昏迷的两人拎了起来。
然后，他转身，从那个自己刚刚撞开的墙壁缺口处，纵身一跃。
稳稳落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十秒。
……
车内。
谷岩和柳焦正伸长了脖子，紧张地盯着烂尾楼二楼的方向。
刚才那声巨响，他们也听到了。
“大哥……这……这是怎么了？地震了？”柳焦颤声问道。
谷岩没理他，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道身影，拎着两个软绵绵的人，从二楼那个黑洞洞的缺口处，直接跳了下来！
月光下，那身影落地时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
谷岩的嘴巴，缓缓张大，大到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他看到了，江屹一手拎着一个，跟拎着两个破麻袋一样，轻松写意地朝车子这边走来。
这是在拍科幻片吗？
还是武侠片？
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谷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晚被反复碾碎，然后又被强行重塑。
直到江屹拉开车门，将两个昏迷的毒贩像垃圾一样扔到了后座。
“砰”的一声，柳焦被挤到了角落里，看着身边两个不省人事的“同行”，大气都不敢喘。
江屹从车里找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对着庄威和顾厚的脸就浇了下去。
“哗啦——”
冰冷的水流刺激下，两人一个激灵，悠悠转醒。
“我……我在哪？发生了什么？”庄威一脸茫然。
“啊！鬼啊！”顾厚一睁眼就看到了江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吓得怪叫一声。
后座的柳焦见状。
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好机会，立刻狐假虎威地呵斥道：“鬼叫什么！老实点！
这是警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就从前面伸了过来，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啪。”
“就你话多？”
江屹的声音传来。
柳焦瞬间闭嘴，把头埋进了胸口。
庄威和顾厚这才看清了车内的环境。
当他们的目光接触到江屹的眼神时，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
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敌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畏惧值，开始生效。
江屹甚至不需要开口威胁。
“姓名，在这里做什么。”
“庄……庄威……我……我来拿点东西……”
“顾……顾厚……我陪他来的……”
“拿什么？”
“……”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挣扎。
江屹没有催促，只是把手放在了柳焦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
柳焦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啊！大哥！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捏了！要断了！”
庄威和顾厚看着柳焦痛苦的模样，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我说！我们说！”
“我们是负责在这里出货的！东西都藏在楼上那个小房间里！”
“核心成员呢？”江屹问道。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核心成员是谁……”
庄威哭丧着脸，“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平时老大根本不露面！”
“不过……”顾厚急忙补充道，“我知道他们平时喜欢待在哪里！”
“就在隔壁街，有一个地下赌场！
他们很喜欢去那里玩！但具体是哪些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啊！他们太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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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下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越城西郊，废弃三号楼，过来清点一下，顺便把人带走。”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吓傻的三人，将庄威和顾厚也用手铐铐好，像叠罗汉一样塞在后座。
谷岩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江屹的声音再次响起。
“开车，去赌场。”
谷岩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场光怪陆离，完全不符合物理学定律的梦。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导航机械的女声在单调地播报着路线。
后座那三个叠在一起的“罗汉”，此刻安静得像三只鹌鹑。
尤其是那个a级通缉犯柳焦。
之前还想着表现一下，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谷岩偷偷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副驾驶的江屹。
男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
可谷岩知道，他没有。
那是一种极度放松，却又能在零点一秒内爆发出致命攻击的姿态。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重案组组长从业十几年，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和这个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大……大哥……就……就是前面那个路口，左转，上程华大道。”
庄威颤抖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死寂。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生怕说慢了一点，肩膀就会迎来柳焦同款的“温柔”一捏。
谷岩依言打了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汇入了主干道。
程华大道是越城有名的销金窟，夜生活尤其丰富。
即便已是深夜，道路两旁依旧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是哪一栋？”
江屹的声音突然响起，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就……就是前面那栋最高的！青石大楼！”
庄威几乎是抢着回答，指向前方一栋约有十层楼高的建筑。
那栋楼通体由青灰色的石材覆盖，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中，反而显得有些沉稳和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