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梦魂之身)瞬间紧绷,心中警铃大作。瑶池圣女,这可是北斗年轻一代中最顶尖的人物之一,其实力深不可测,至少也是化龙秘境,甚至可能更高!自己刚才全力炼化九幽死气,心神损耗巨大,竟未察觉她的靠近。
他心念电转,梦魂之身依旧维持着“虚无衣”的隐匿状态,只是在那素白女子目光投来的瞬间,他知道自己的形迹已被看破。对方能无声无息靠近,并能看穿他梦魂隐匿,其实力远超自己。
“前辈谬赞,晚辈不过是侥幸,借助些许秘宝护身,行险一搏罢了。”李根(梦魂)拱手,声音通过精神波动传递出去,不卑不亢,同时将“梦界星核”的气息微微内敛,只流露出彼岸境巅峰的修为波动,并将轮回之桥的异动完全隐藏。
他刻意称“前辈”,既是表示对其实力的尊重,也是点明双方修为差距,暗示自己并无威胁。
瑶池圣女眸中仙辉流转,似能洞彻虚妄,她并未在意李根的称呼,目光依旧落在他(梦魂)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那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本质上。
“梦魂凝实,虚实由心……阁下走的,倒是一条罕见的路。”她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能在此地炼化九幽死气,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为。只是,此地乃我瑶池故地边缘,道友在此引动如此剧烈的死气波动,不知意欲何为?”
李根心中一动,瑶池故地?他想起一些古老传闻,瑶池圣地似乎曾经历过搬迁,上古时期的旧地确实在北域,难道这九幽之隙所在的大裂谷,与上古瑶池有关?
“晚辈不知此地与贵派渊源,只是循着自身道途感应前来历练,若有冒犯,还请前辈见谅。”李根姿态放低,解释道,“方才死气异动,实乃晚辈修炼功法特殊,感应到此地气机后自行运转所致,非是晚辈有意引动,更不敢对贵派故地有任何不轨图谋。”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点明是功法自行运转,既解释了异动,也暗示了自己功法不凡,让对方有所顾忌。
瑶池圣女静立片刻,周围弥漫的九幽死气似乎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温顺了些许。她并未立刻相信,也未直接出手,而是伸出纤纤玉指,对着李根梦魂所在的方向轻轻一点。
这一点,并非攻击,却引动了周遭天地法则!一股纯净、祥和、却又带着无尽包容与净化之意的道韵弥漫开来,如同月光洒落,清辉遍地。这是西皇经的至高道韵!
在这股道韵笼罩下,李根感觉自己的梦魂之身仿佛要被从虚实之间“挤压”出来,无所遁形。更让他心惊的是,苦海中刚刚稳定的轮回之桥,竟再次微微震颤,对这股蕴含着“生”之极尽与“净化”之力的道韵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恩?”瑶池圣女发出一声轻咦,美眸中首次露出一丝明显的讶异。“你的道……竟能引动《西皇经》道韵的自主反应?并非简单的对抗,而是……某种层面的共鸣与排斥并存?”
她收回了手指,周围的道韵缓缓平息。“看来,你所修功法,确与寻常不同,竟触及了生死轮转之妙。能在彼岸境便有此感悟,难得。”
李根暗松一口气,知道刚才的试探过去了。对方似乎只是好奇,并无恶意,至少目前没有。
“前辈慧眼。”李根顺势承认,“晚辈偶得残缺传承,于梦境虚实之道略有涉猎,方才正是借此地死气磨砺己身,以求堪破虚妄,触及真实。”
“梦境虚实……”瑶池圣女轻声重复了一遍,笼罩在仙辉下的面容看不出表情,“这条路,古来少有。你能走到这一步,自有你的造化。此地死气虽有助于你,然九幽之隙非同小可,其深处连通大秘,非你目前所能触及,好自为之。”
说罢,她似乎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素白的身影开始变得朦胧,仿佛要融入周围的虚空。
李根心中念头急转,这是一个机会!能与瑶池圣女这等人物说上话的机会可不多。他连忙开口道:“前辈请留步!”
瑶池圣女身影微顿,侧目看来。
“晚辈有一不情之请,”李根组织着语言,“晚辈之道,需观摩万千法则,体悟众生心念。久闻瑶池圣地乃清净祥和之地,蕴藏无量道韵,不知晚辈可否……以杂役或客卿之名,暂居贵派外围,借贵宝地气息,抵砺道心?晚辈愿以等价之物或承诺交换。”
他提出这个请求,并非真的想去当杂役,而是一个试探。一方面,瑶池圣地环境特殊,或许对他完善轮回之桥有帮助;另一方面,靠近瑶池,或许能有机会接触到《西皇经》的皮毛,哪怕只是感受其道韵,对他理解“生”之极尽也大有裨益。更重要的是,若能借此与瑶池创建一丝联系,对他未来在北斗行事,将是一个不错的护身符。
瑶池圣女闻言,并未立刻拒绝,而是再次仔细地“看”了李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梦魂,直视其内核本质与因果。
片刻后,她清冷的声音传来:“你身上因果纠缠颇多,更有几缕极澹,却位阶极高的‘念’萦绕……入我瑶池,恐非清净之福。”
她竟看出了李根身上的一些因果,包括那遥远的矿工“梦境信标”,甚至可能隐约感应到了他与系统、以及与叶凡等人间接的牵连!
“不过,”她话锋一转,“你之道,确与寻常修士不同,于梦境虚实有独到之处。我瑶池虽不涉红尘,却也愿见万道争流。你若真想借地修行,可持此符,前往瑶池外苑‘听雨阁’,寻柳婆婆,她自会安排。”
一道温润的玉符凭空浮现,飘到李根梦魂面前。玉符之上,刻有瑶池印记,散发着纯净灵气。
“记住,只在听雨阁范围活动,不得擅闯内苑禁地。否则,后果自负。”话音落下,瑶池圣女的身影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根握住那枚玉符,感受着其中平和的气息,心中波澜起伏。他没想到,瑶池圣女竟然真的给了他一个机会!虽然只是外围的外苑,但毕竟是瑶池圣地!
这其中,是因为对自己所修之道的欣赏?还是另有深意?比如,想近距离观察自己这罕见的“梦境之道”?或者,与自己身上那些她提到的“因果”有关?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重要的契机。
李根梦魂回归肉身,看着手中真实的玉符,不再尤豫。瑶池圣地,他要去一趟!不仅是为了完善轮回之桥,更是要看看,这北斗最顶尖的圣地之一,究竟藏着怎样的奥秘,而这位高深莫测的瑶池圣女,又究竟意欲何为。
他调转方向,朝着瑶池圣地所在的方位,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