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清三姐妹在一旁看着陈文松忙碌的身影,小声议论起来。
“大姐,你看陈公子,他在帮大家的忙呢。”叶婉仪轻声说道。
叶婉清点了点头,“他虽然之前是富贵人家,但现在却能放下身段来帮忙,真的很不容易。”
叶婉柔也插话道:“而且他对他父母也很孝顺,刚才喂药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三姐妹相视一笑,心中对陈文松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渐渐降临。
营地中燃起了篝火,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吃完饭后,村民们纷纷上路,准备出发。
陈文松也扶着父母上了车,然后在一旁走着,时不时查看他们的情况。
为了考虑到陈海夫妇无法走路,村长特地空出了两个位置给他们。
随着村长一声令下,车队缓缓激活,向着荆州的方向驶去。
夜空中,星星点点,为队伍指引着方向。
一行人踏上官道后,流民的数量明显增多。
叶笙心中泛起疑惑,流民不是被拦在凉州和宁州的交界处了吗?难道他们强行冲破阻拦过来了?
叶笙竖起耳朵,留意起流民们的对话。
一个流民对着自家婆娘说道:“咱们走快点,等鞑子打过来,咱们小命就没了。”
妇人背着孩子,垮着脸抱怨:“这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别抱怨了,能活着就不错了,好多人被抓去充军,咱们能躲过这一劫算幸运了。”
叶笙眉头紧锁,难道鞑子已经打过来了?
他跳下驴车,朝前面的叶山喊道:“山子,你帮我赶一落车。这路上突然冒出这么多流民,情况不对劲,我去找村长问问。”
叶山回头,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好,去吧。”
说完,他把自家的牛车交给叶有盛牵着,接过叶笙手中的牵引绳。
叶笙小跑着赶到队伍前方,看见村长正跟一个流民打听情况,表情十分凝重。
等村长和流民谈完,叶笙赶忙上前问道:“村长叔,突然出现这么多流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村长叹了口气,说道:“凉州沦陷了,鞑子一路烧杀抢掠。那群征兵的官兵,抓了很多人充军后,便前去阻挡,逃难的人才能通过山脉。”
叶笙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快就沦陷了?”
“是啊,咱们得加快脚步了。流民现在粮食和水都耗尽了,前路恐怕更危险。你赶紧回到后方,小心流民抢东西。”
叶笙点点头,很快回到队伍后方。
叶山见他回来,迫不及待地问:“笙子,情况咋样?”
叶笙把事情说了一遍,叶山眉头紧皱:“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叶笙看着越来越多的流民,“注意警戒周围的流民,他们随时可能上来抢东西。”
叶山握紧手里的刀,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警剔的看着周围的流民。
叶笙没有再上驴车,拔出带血的大刀,牵着驴步行。
叶婉清把头从车厢里伸出来,问道:“爹,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路上流民越来越多了,你们乖乖待在车里。”
叶婉清乖乖点头:“恩,知道了。”
队伍很快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不断有流民倒下,哭声此起彼伏,路边也开始出现尸体。
叶笙握紧手中的大刀,警剔地扫视着四周,目光掠过那些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绝望的流民。
这些流民本也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却被战乱逼得背井离乡,如今连生存都成了奢望。
陈文松走在路上,看着外面的惨状,心中也五味杂陈。
他虽出身富贵,但此时也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富贵不过如过眼云烟,生命才是最脆弱的。
陈海经过一天的休养已经清醒了,躺在车上看着自家儿子,“松儿,流民越来越多了,当心一点,跟紧大家的脚步。”
“知道了,爹,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娘也退烧了。”
陈文松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我们都能活下去了。”
车队继续前行,前方一阵喧闹声传来。
叶笙立刻警剔起来。只见一群流民围住了一个队伍,正在哄抢物资。
那些马车的车主显然也是逃难的百姓,他们惊恐地呼喊着,试图阻止流民的抢夺,但根本无济于事。
村长开始大声指挥:“大家都注意,队伍不要拉长。”
叶笙、叶山、叶柱在队伍后面迅速加快脚步。
队伍快速合拢,把物资和老人妇女还有小孩都护在中间,有战斗力的人拿着砍刀时刻戒备着,大家慢慢前进。
流民看到叶家村的人几乎人人手持大刀,也不敢靠近。
叶家村的队伍顺利通过,大家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多久,前方又出现了状况。
原本平坦的官道被一群流民堵住了去路,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甚至直接坐在路中央,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村长勒住缰绳,让车队停下,然后对着流民们大声喊道:“各位,我们也是逃难的人,大家让条路,让我们过去吧。”
流民中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眼神空洞,声音沙哑地说道:“过去?过去又有什么用?前面还不是一样没吃的,没活路。你们要过去,就给我们留下点粮食,不然谁也别想走。”
叶笙眉头一皱,握紧了大刀,正准备上前,却被村长拦住了。
村长下了车,慢慢走到那个男人面前,说道:“我们也没有多少粮食了,大家都不容易。我们也是拖家带口,要赶去荆州投奔亲戚。你们这样堵着路,对我们双方都没好处。”
男人冷笑一声:“投奔亲戚?谁知道你们亲戚还在不在?说不定到了荆州也是死路一条。今天你们不留下点东西,就别想从这里过去。”
这时,陈文松也走了过来,他看着男人,诚恳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真的没有多少粮食了。但是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说不定能找到其他出路。堵在这里,只会让大家都没希望。”
男人看着陈文松,眼中闪过一丝尤豫,但很快又被绝望取代:“能有什么办法?这世道,还能有什么出路?”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且杂乱的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是死亡的鼓点在不断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