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做了。
是温霜窦主动的。
“你继续躺着，我突然有了灵感。”
温霜窦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轻声哄道，“你要乖。”
“好的！”范确又躺了回去，柔情似水的眼神跟随着姐姐。
温霜窦袅袅婷婷地走到画架边，白色的图纸上，有一张黑色真皮沙发，沙发上侧躺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虽然没画眼睛，辨不出神色，但仍能从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中看出男人的俊逸非凡。
她画差不多了，想过去喊醒他。
不曾想被勾引了。
她家确宝贝，长着一张清秀惑人的脸，手长腿长，姿色卓然。
作为一个男人，睫毛那么长那么黑。
睡着的时候，看起来乖乖的。
她画了很久，他呼吸均匀，纹丝不动。
是个睡觉很老实的好宝宝。
她实在没控制住自己，俯下身便吻了上去。
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温霜窦盯着画思考着，铅笔在指尖灵活地来回转动。
嗯！
画面一个人太孤独了，得改一下。
温霜窦倏地握紧铅笔，继续作画。
范确抬眸便看到那美得惊心动魄的一幕。
姐姐未着寸缕，粉色的头发遮住白皙的肩头，手中的笔在快速摆动着。
姐姐好美。
尤其是认真画画的模样，美得不像个真人。
他又躺了一会儿，发现姐姐并没有看他，于是便起身站了起来。
这时候，温霜窦也快画完了。
范确站在姐姐的身后，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忍不住发出惊叹的声音。
画纸上，是他和姐姐两个人。
两人躺在沙发上，颈交颈，肩靠肩，相互交缠。
从视觉上，会觉得这幅图很欲。
但用心看，能看出两人之间温柔缱绻的幸福感。
他很喜欢这幅画。
温霜窦继续描绘，已经画得入神了。
她拿着铅笔在画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姿态随意，下笔行云流水。
范确安静地站在姐姐的身后，看着她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亮。
工作中的姐姐，果然更有魅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姐姐。
同时，他心里也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三姐当之无愧，是时尚界的天才。
她漂亮大方，聪明且有才能。
但这样完美的人，却有一个悲惨的过去。
她杀伐果断，拼了命地从泥泞中挣扎出来，毅然决然地离开华夏避风头。
她带着一身伤痕离去，三年后带着满腔才华回归，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她虽手染鲜血，残忍虐杀，但那些人无一人无辜。
她是自己的信徒，虔诚地守着心中的那一方天地，靠近者逆，触碰者死，却为他敞开了心。
范确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姐姐。
从今往后，他会为她扫平所有威胁，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温霜窦停下笔，又开始上色。
整幅画色调昏暗，但给人感觉很温暖。
等她上完色，放下彩铅。
知道他在身后，便微侧过头询问道，“好看吗？”
她眼睛弯弯的，像月牙，看得出来她很满意这幅画。
范确由衷地夸赞道，“姐姐你其实也可以是个画家。”
这幅画，无论是从色调还是构图，都非常巧妙绝伦。
温霜窦噗嗤笑出声，“就你嘴甜。”
“真的很好看，我实话实说！你给任何人看，无人不竖起大拇指。”
温霜窦勾起嘴角，眼神里满是深意，“给别人看？宝贝，这幅画你敢让谁看？”
范确知道她的心思，忍不住轻笑出声。
“姐姐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发到群里，向其他姐姐公开我们在一起的事实。”
他从未想过藏着掖着。
男人就得负得起责任。
看他那般坦然的样子，温霜窦倒是有些震惊起来，“你真敢发啊？！”
平时看着那么乖，这时候胆子还挺大的嘛！
“有何不敢？”
范确抬起手抚摸姐姐的头顶，柔声中透着坚定，“姐姐这么漂亮，又不是见不得人，只要姐姐愿意，我现在立刻就发！”
他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敢！
反正群里都是自家姐姐，看了也就看了，又不会到处乱传。
而且六姐应该已经知道了。
“不要不要！”
温霜窦像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衣服都没穿发什么发！”
饶是她脸皮再厚，她也没有胆子大到把这幅涩涩画给别人看。
这太不符合她平时的人设了。
这发出去，让其他姐妹怎么看她！
本来一开始就是她勾引的确宝贝，两人能这么快在一起，她功不可没。
所以这幅画非但不能公开，还得好好藏起来。
听到姐姐拒绝，范确翘起的嘴角瞬间下去了，心里暗暗有些失落。
他其实还挺想公开的，哪个男人有女朋友了，不想广而告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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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还是三姐这么一个大美女！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情愉悦。
而且发到群里，大家都知道了，他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的。
后面和其他姐姐接触，她们至少知道他不是单身，心里会有所准备。
范确冷不丁地开口问道，“那姐姐，我们这是准备要搞地下恋吗？”
“暂时！暂时的！”温霜窦感觉自己就像个渣女，正在哄骗小情人配合自己。
“乖宝宝，等时机成熟，我们再公开好不好？”
她可不想被群里打电话轮番轰炸。
至于蓁蓁妹妹，毕竟夺走了确宝贝的初吻，这与她做的事，性质上其实大差不差。
而且他俩有事的时候，也是瞒着大家的呀！
这次要不是她捕捉到蛛丝马迹，还有听到那通装满思恋的电话，她也不会这么快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觉得这种偷偷的感觉，充满了禁忌感。
比如其他姐姐认为确宝贝在她这里，吃喝玩乐！
但他们却还多了一个睡。
昨天蓁蓁妹妹打过来的那通电话，他们却在……
超级刺激的好吗！
那种感觉，她形容不来。
肾上腺激素飙升，余韵回味无穷。
有一种偷吃东西的紧张感和满足感。
范确一直盯着姐姐的嘴巴看，眼睛都拉丝了，黏稠而滞涩。
好想亲。
他忍不住抬起手，擒住姐姐的下巴，言语暧昧，“姐姐，成熟的时机，大概是什么时候？我总不能一直做你见不得光的男朋友吧！”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温霜窦忍不住挑眉，这词对她来说还挺新鲜的。
范确眯起眼睛，“怎么？我不是你男朋友吗？”
这一刻，他心里其实很紧张。
可别在这时候跟六姐一样，来一个：我只是把你当弟弟，除了谈恋爱，其他的什么我都可以。
那他真的会，气死。
“笨蛋！当然是了！”温霜窦抓住他的手指，两只手相互交错，十指紧扣。
掌心传来温暖的余热，剧烈的心跳声淹没在胸腔里。
范确努力压了一下嘴角，没压住。
他怎么有种上位的感觉？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包养的男大，我一call你，你就得快点飞过来，然后洗白白躺床上伺候我哈！”
范确嘴角的笑意加深，“保证随叫随到！”
突然变成姐姐的男朋友，其实他心里还有点紧张，生怕自己做得不好，哪天被姐姐给抛弃了。
想了想，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姐姐，我没谈过恋爱，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你就告诉我，我一定改！”
温霜窦娇嗔地看了他一眼，“你搞得我好像很有经验似的，谁不也是第一次谈啊？”
那眼神简直媚眼如丝，勾得他心里痒痒的。
也对也对！
姐姐有病，她那么讨厌男人，连碰一下都得恶心反胃，怎么可能谈过恋爱呢？
姐姐身心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这个结论，让他心情大好。
他其实没有那方面的情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他最在意的是这个人。
哪怕姐姐不是，他也会很疼她。
身份的突然转换，范确还有些不习惯，同时也有些愧疚。
他们似乎很草率就在一起了。
别人谈恋爱，都是从一束鲜花开始， 他直接……
这行为就很渣男，但姐姐攻势太猛，他实在没顶住！
越想越愧疚，范确低下头，一边把玩着姐姐的手指，一边沉声说道：
“姐姐对不起，什么仪式感都没有，就让你做了我的女朋友。”
“道歉做什么？对我来说仪式感不重要，顺其自然就好了。再说……不是说好是我包养你吗？”
温霜窦上下打量着他，随即悠悠地问道，“你这是在变相怪我，没给你仪式感？”
“没没没！没有的事！姐姐你误会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才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
虽然他是男人，但在姐姐眼中，他是摇着尾巴被喂养的小狗。
而且他现在能光明正大用的卡，还是大姐给他办的，卡里三个亿都是姐姐们转的。
其中有五千万就是三姐给他的。
咳咳咳……
这样一看，他确实像被包养的。
而且甘之如饴。
吃软饭的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温霜窦挠了挠他的手心，示意他看她。
“宝宝，要不，我给你补上？车子房子转账都给你安排上！”
范确失笑，“真不用，你已经给我很多钱了，我现在还没咋花呢！再说你昨天还带我买了那么多衣服，现在全在我衣帽间呢！”
一旦接受女上男下这个设定，他便被轻易地带着走了。
他明明一开始说的是，他没给姐姐仪式感，现在变成姐姐极力表明要不要给他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两人已经在一起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三姐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
温霜窦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但你要记得，三姐有钱，你缺钱用一定要告诉我！”
“宝宝，我以后会好好努力工作，赚很多很多钱给你花的！”
“好好好，我一定会端好碗的。”
“诶？端碗干什么？”
范确眉开眼笑，“吃软饭啊！”
他现在就是大富姐包养的男大。
不过两个人现在都谈了，他总觉得该做点什么，改变点什么。
范确思考了一下。
“姐姐，那一般谈恋爱，可以做什么呢？”
温霜窦挑眉，“宝，你都本垒打了！”
他们直接做了大多数情侣的最后一个步骤，还在乎其他那些小细节干嘛？
快乐不就够了！
咳咳咳……
这倒是！
范确心中一动，提议道：“姐姐，要不我给你换个昵称？我可以私底下叫！”
“什么昵称？你说来听听。”
“叫……温温？”
“不。”太温柔了。
“小温？”
“呸！”她可是姐姐！
“霜窦？”
“呵！”老土！
范确终于说出心中所想：“小窦？”
这两个字一出，温霜窦忍不住一愣。
小窦！
这可不兴叫啊！
容易把她叫出来！
小窦性格偏激，说话直给，手段层出不穷，和她是两个极端。
到时候她的另外一面，会暴露的。
范确眼角一弯，“姐姐你犹豫了，看来是很喜欢这个爱称，那就小窦了！”
温霜窦立刻拒绝：“这昵称不行！”
“为什么，小窦宝宝？”
他要不断刺激姐姐，让她敞开心扉。
小窦宝宝，这称呼真是……
像在哄小孩似的。
她一知名国际设计师，怎可用如此幼稚的昵称！
况且还有可能把真正的小窦喊出来。
这个她真不敢打包票！
人格转化的触发机制是随时随地的。
如果她遇到一件很棘手，主动逃避的事情，小窦会立刻出来帮她处理。
在床上的时候，虽然她行为上百般推辞，但心里实际上是接受的。
如果其他男人敢这样对她，只要她产生反抗情绪，觉得自己处理不了，想逃避，小窦就会出来占据她的意识，替她扫平一切障碍。
而且做到何种程度，她无法控制。
第一次把人拖到地下室，砍得七零八落，等她意识回归，都快吓死了。
第二次的时候，小窦就“好心”地把支离破碎的尸体又缝合回去，更吓人了！
后面，她才把地下室打造成一个蜡像工作室。
因为她在那两具尸体中得到了灵感，两个意识开始分工合作，一起制造出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思绪回归，还是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温霜窦依旧拒绝，“不要叫这个昵称好不好？你再换一个！”
这个时候她的语气还好，并没有生气什么的，只是劝弟弟换。
“姐姐，你叫我确宝贝，我为啥不能叫你小窦宝贝？我真觉得小窦挺好听的。”
有些事不提，三姐会一直藏在心底，让他无法触探。
现在交完身了，该尝试交心了。
他得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温霜窦倏地蹙起眉头，语气变得生硬起来，仿佛方才的柔情只是昙花一现。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