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凌轩试过好几个称呼，被打了几下屁股直到他咬着牙，憋出一句软糯的 “玉姐姐”，身后那道清冽又带着点娇蛮的气息才终于缓和下来。
“嗯！早这样不就好了？”
无量道姑抱着双臂转过身，葱白的指尖还捻着鞭梢，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杏眼弯成了月牙儿，嘴角却撇出一抹得意洋洋的弧度。
她身上的素色道袍被山风拂得猎猎作响，墨色的发丝垂落肩头，明明是出尘的道姑模样，此刻却像个讨到糖的小姑娘，一扭身，哒哒地朝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林走去。
“哎哟喂！我的屁股！” 夜凌轩捂着疼处，原地蹦跶了两下，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嘶 —— 这胭脂榜上的美人是不是都有暴力倾向啊？下手也太狠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不对，怜香惜男！”
他龇牙咧嘴地抱怨着，余光瞥见那道素白的身影顿住脚步，下意识地就想改口喊 “前辈”。
“前……”
一个字刚出口，还没来得及说全，就被一道冷飕飕的眼刀劈了过来。
无量道姑连头都没回，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威胁意味简直昭然若揭 —— 敢喊错，有你好受的。
夜凌轩脖子一缩，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换成了一脸谄媚的笑容：“玉姐姐，那啥……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挠了挠脸颊，活像个怕挨打的小媳妇。
无量道姑闻言，发出一声轻哼，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不屑，又带着几分狡黠。
不等夜凌轩反应过来，她忽然转身，身形如鬼魅般欺近，玉指一伸，精准地揪住了他后颈的衣领。
“唉？” 夜凌轩正疑惑着她这是要做什么，下一秒，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体像是被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耳边风声骤然呼啸，猎猎作响的气流狠狠拍在脸上，刮得他脸颊生疼，眼前的景色更是瞬息万变 —— 方才还在脚下的青石小径，眨眼间就被抛在了身后，入目所及，尽是飞速倒退的参天古木与缭绕的云雾。
狂风灌进他的衣领，吹得他头发乱飞，夜凌轩吓得死死闭紧了嘴巴，生怕一张口就灌进去一肚子冷风。
这玉姐姐…… 果然不是好惹的！
夜凌轩就感觉自己身体发轻，好像那风中的一张纸，这感觉自己可真是有点遭不住。
无量道姑的境界太高，现在几乎都不算正常武者的范围。
转瞬间越出百米几乎不需要喘气。
好在他跟师傅时间长，比这更牛逼的他都见过也就没那么惊讶了，就是感觉这提着自己的手好像有要往里伸的趋势。
“哎呀卧槽！玉姐姐不是要吃我豆腐吧！”
风声骤然停歇，夜凌轩只觉后颈一松，整个人踉跄着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冰冷的碎石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便猛地钻进鼻腔 —— 那是腐肉的腥臭、鲜血的腥甜，再混合着潮湿泥土的霉味，像是无数腐烂的尸体被强行塞进一个密闭的空间，发酵后散发出的致命恶臭。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骸，白骨裸露在空气中，被风雨侵蚀得泛黄发脆，有的还粘连着腐败的皮肉，爬满了白色的蛆虫，在昏暗的光线下蠕动着，令人头皮发麻。
断肢、头颅随意散落，有的头颅双目圆睁，空洞的眼窝朝着天空，仿佛还残留着死前的恐惧；有的则被野兽啃咬得面目全非，五官模糊不清。
山谷两侧是陡峭的崖壁，崖壁上生长着稀稀疏疏的枯树，枝桠扭曲如鬼爪，遮挡住了大部分天光，让整个山谷显得阴森森的，阴风阵阵，吹过枯树时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是冤魂在低声哀嚎。
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腐叶和黑褐色的淤泥，踩上去软软的，还会发出 “噗嗤” 的声响，不知道底下埋着多少无名尸骨。
看到这一幕夜凌轩眉头皱起，在魔都这样的城市附近竟然会有这样一处荒凉的悲切之地。
无量道姑上前，在靠北的一棵枯树下看到了一个已经干涸的血印，其诡异的符文被篆刻在一块大石上，其下压着一张黄色符纸上面同样有干涸的血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这是……”夜凌轩看到这一幕即使没学过道法，也知道这几个应该和那个稻草人身上的字是一样的。
“三阴其一残尸”无量道姑开口道。
随后还没等夜凌轩反应过来，后脖领子又被拽上了。
“哎呀！”
“唰——”
两人再次起飞，这次足足行了半个小时。
“呕呕……”落地夜凌轩扒着一棵大树就是嗷嗷吐，不行了无量道姑这绝对是刚拿驾照，差不点让自己死路上。
“我才突破境界，有点没控制住，以后多飞飞就好了”无量道姑尴尬的看着夜凌轩。
自己修为足够到是不会怎样，就是还没学好带人。
“没……呕……玉姐姐下次起飞说一声就好”夜凌轩强忍着恶心对着无量道姑道。
“嗯嗯，我下次注意”
夜凌轩狠狠抹了把嘴角的酸水，胃里的翻江倒海总算稍稍平复。
刚从那腐臭熏天的尸骸山谷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竟是一片十分开阔的深林。
漫山遍野的古木拔地而起，枝叶交错间漏下零星天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四周皆是缓坡，覆盖着厚实的青褐色腐叶，踩上去松软无声。
风穿过林叶，只发出沙沙的轻响，听不到半分之前山谷里的阴风哀嚎，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闻不到一丝腐臭气息。
“这地方……看着挺干净的啊。”夜凌轩放下捂在鼻间的手，左右打量着，语气里满是疑惑，“不像有什么聚阴之地的样子，比刚才那鬼地方强多了。”
他说着，抬脚往不远处的缓坡走去，想找块干净的石头歇一歇。
可刚走出没几步，脚下忽然一沉，“噗嗤”一声，整个人往下陷了小半寸。
“嗯？”夜凌轩一愣，低头看向脚下。腐叶之下的泥土并非寻常的黄褐色，而是透着一股诡异的黑褐色，质地松软得过分。
夜凌轩眉头一皱，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还没等他动手，身后飞来一根大树将夜凌轩面前的山坡直接炸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