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伦堡是七国最大的城堡。
是的,最大。
它由五座巨塔(恐怖塔、寡妇塔、焚王塔、厉鬼塔、号哭塔)组成,城墙厚如悬崖,马厩可容千马。
就连厨房堪比北境守护者史塔克公爵家的临冬城大厅。
一个越过河间地的徒利公爵,直接向坦格利安王室效忠的二五仔。
凭什么?
凭赫伦堡控制的神眼湖平原,是七国的枢钮,却也是最易攻难守的兵家必争之地。
凭赫伦堡是“被诅咒”的废弃城堡。
300年来,此地的主人无有善终。
300多年前,铁群岛与河间地之王“黑心赫伦”花了40年的时间,耗尽资源,强征数千俘虏劳作致死,用人血混和泥灰筑城。
想要在这无险可守的肥沃平原,修剪一个世世代代不可攻破的堡垒。
炽热的龙焰扭曲熔化了塔楼,留下了仿佛火山喷发之后黑色玻璃状的凝固岩浆。
赫伦王和他的子孙后代以及附庸者,全部都在龙炎中化为了灰烬,或者跳入沸腾的神眼湖中,成为了焖熟的肉。
养肥了神眼湖里无人垂钓的鱼。
今天,河安家族仅仅能清理使用下层的一部分空间。
传说赫伦王的亡魂,仍然会在狂风暴雨的夜晚,游荡在融化的塔楼间。
但是今夜,惠风和畅,宾客尽欢。
雅克今晚是一位不是御林铁卫白骑士的白骑士。
疯王伊里斯二世一直把雅克提溜在他身边,眩耀着他的“伟大胜利”和“统治正义”像征。
伊里斯二世心情十分愉悦轻松的时候,也不那么疯癫了。
他甚至心情很好的让因为他的反复羞辱,已经和他闹掰了的,他的老朋友泰温·兰尼斯特坐到他身边来。
谈笑风生。
如同友情从未逝去。
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有很多对新人成了事。
……
站在伊里斯二世的身边,从君王的视角去看,雅克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疯王,误解了疯王,最后认同了疯王。
原来:在疯王看来,他和泰温公爵的矛盾,只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调。都是可以调和的。兰尼斯特公爵当做敌人。雷加王子之所以不可以娶瑟曦,是因为伊利斯二世要保持王室的独立性,不能让地方实权大公爵形成尾大不掉的“外戚”。
然而泰温公爵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疯王心中真正的敌人,位置坐得和他并不远,就是王国的东境守护者琼恩·艾林大人。
疯王阴毒的目光屡屡扫过那个方向,却刻意的避开琼恩·艾林。
他不想打草惊蛇。
而那条“蛇”,也颇有自知之明,十分低调。
但他做的事,可一点也不低调。
拜拉希恩家族,可是坦格利安家族的近亲支族。的祖母可是蕾蕾·坦格利安。这可是一位有王室继承权的大公爵!
这一波联姻,鱼-狼-鹿-鹰四家的联盟已经隐隐凸显,不仅具备了掀翻铁王座的实力,而且还有了掀翻铁王座创建新朝的旗帜。
然而,疯王的应对也不差,他用雅克母族的表妹联姻了拜拉席恩的次子史坦尼斯。
再加之雷加和多恩地。
以及疯王多年恐怖政治的威压。
坦格利安王室仍然有维持平衡的力量。
想想我们年轻的时候有多难?
那时候,你扶持我,我庇护你,是多么快乐的日子啊!
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我知道你在暮谷城是不得已。
我拒绝你女儿和我儿子的婚事,是因为我需要稳住多恩。
我剥夺‘国王之手’的职位,是因为我需要用这个位置,让史塔克家族改变立场。
我在暮谷城受了伤。
这么多年来,我只有两个男孩。只有雷加成年。”
瞧这甜丝丝的小谎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白莲花呢!
洗的真白!
泰温更沉默了。
他或许在心里冷笑。
可雅克看着伊里斯二世花白稀疏的早衰头发,忽然意识到这荒谬绝伦的自我狡辩,竟然是这个被铁王座逼疯了可怜未老先衰的小老头的真心话。
从伊里斯二世的角度去看,真的还完全没一点毛病。
人,果然还是要有最基本的信仰、自律和敬畏,才能不会沦落到如此可怕、可怜又可憎的地步。
哪怕信一信七神呢?
又不丢人。
不过雅克做梦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攀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听疯王仍然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感慨万分:“你看这些被爱情冲昏头的小家伙们啊!
是我和你的牺牲,才成就了这个王国的太平,才成就了这些年轻人的幸福。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很想补偿你。
现在,是时候,将我们的家庭结合在一起了。我寻回了黑火,他是我们坦格利安家族最璀灿的一顶王冠。
我邀请您的掌上明珠嫁给他。
你不会不同意吧?!”
雅克惊呆了。
瓦里斯总管也惊呆了。
黑火是能给兰尼斯特家族的?!
有了兰尼斯特家族的钱和军队,狡猾狡猾的雅克·佛花还需要投靠坦格利安么?
兰尼斯特家族的有了黑火,还需要铁王座上碍事的坦格利安?!
等到疯狂却能用恐怖政治压制朝臣的伊利斯二世故去,“爱唱歌”却傻白甜的梦想家雷加登基,七国还能有一天安宁的日子!?
他十分失态的主动喊道:“陛下请三思!”
而疯王却被瓦里斯的直接反对激怒了,他抄起金酒杯,一下就砸在了瓦里斯的秃头上,歇斯底里的吼道:“我的私事也是你能管的?
不要忘记是谁让那个你做到这个位置上的!
不要忘记那个冬天,你是怎样捧着自己割下的烧焦的卵袋,求到我的门下的!
……”
疯王每吼一下,就把金质的酒杯用更重的力气砸在瓦里斯的秃头上。
瓦里斯很快就软倒了,额头开了个大口子,血流如注。
欢乐的歌舞和伴奏戛然而止。
疯王手持变形的染血金杯,癫狂的看着因为他的疯癫而突然停下的歌舞和宴会,歇斯底里的吼:“继续!继续!”
乐师急切的想要重新回到更加欢快的节奏,仓促间却连续错了好几个调子,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脖子上的脑袋。
疯王颓然的跌坐在龙椅上,喘着粗气,十分懊恼的吩咐左右:“快来个人带他下去看看。”
派席尔大学士,这才晃着小碎步,急匆匆的上前救治昏迷过去的瓦里斯。
他脖子上缠绕着的好几道学士项炼上的金属片叮当作响。
每一片都代表他在学术界的这个领域取得了最高的成就,在学城这个拢断式的学界体系中得到公认。
白银代表医学。
黄金像征经济学或财务。
黑铁代表渡鸦学,管理信鸦通信是学士内核职责。
青铜涉及天文学或历史学。
瓦雷利亚钢代表精通神秘学。
……
派席尔大学士足足有9条穿着不同金属片的项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