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伦一家当天就住到了提利尔公爵府上。
如愿以偿的进入了顶层社交圈。
住宿费是结清了的,找的是梅斯公爵府的管家,用的是科林·佛罗伦代城主之前交给他的那笔钱。
雅克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损耗他和梅斯公爵的情谊。
至于雅克在莎塔雅的院落的开销,雅克没有找科林·佛罗伦代城主报帐。
他注定要在君临自立门户了。
疯王定下的。
谁也无法改变。
现在多还一点,将来佛洛伦家向自己开口时,就更多难几分
等到外公死了以后,雅克就不欠弗洛伦家什么了。
大家就是亲戚而已。
要讲往来。
不能再这样用雅克的人脉和财产,去给弗洛伦家铺路了。
这是后话。
雅克和阿伊莎熄灯吹蜡之后,就搂着睡觉了。黑暗中,光滑柔软的身体一贴在一起。人堕落起来就是这么快。
两人的睡姿很亲密。
阿伊莎侧躺在雅克的怀里,光滑的裸背贴着雅克的胸膛,脖子轻轻的压在雅克强壮的骼膊上,特别有安全感。
雅克一只手搂着阿伊莎的腰,捧着她的小腹;另一只从阿伊莎脖子下弯过去,抓着她一侧柔软细腻的饱满胸脯。
白淅的软肉从雅克的手指缝间“满”出来。
雅克又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一个房顶燃烧着烈火的迷宫一般的大房子里,仿佛走在云端,突然间弯腰抄起了什么,用力的向廊柱上摔去。
雅克听见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她抓住了自己的大腿。
雅克努力的想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她的脸却被乌黑的头发遮着。
雅克看见那个女人被自己拖行着扔到屋里去,掐着脖子,用膝盖压断了胯骨
雅克想看清那个断气了的女人的脸。
然而他却看见了一个高大的骑士正站在那个女人的身前,上半身的甲胄和头盔都没有摘下来,墙角的襁保里,裹着一团血肉模糊的婴儿。
雅克正欲尖叫,那个高大的骑士突然就转脸看向了自己。
雅克猛地惊醒了!
阿伊莎早就醒了,她以为雅克只是半夜里突然又起了兴致,只是动作很粗暴而已。
她的胸被雅克抓出了血痕。
但是她没有吭声。
贵族们多少都有些病,特别是那种杀过人的“好汉”,逆来顺受的话受伤害会轻一些。雅克已经算是怜香惜玉的了。
雅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阿伊莎正想安慰,却突然被雅克猛的一把甩在了身后,摔在了床角。
雅克光着身体抄起床边的匕首和短剑,冲着墙角被月光切割出的黑暗大声吼:“谁!”
一道惨绿色的火光亮了。
照亮了兜帽下阴沉的脸。
阿伊莎尖叫着藏在了雅克的身后,恐惧而绝望的捂住了嘴,蜷缩起来。她撞破了大人物们的深夜私会,要被灭口的。
雅克的心绪稍宁,放下一只匕首,摸了摸阿伊莎的秀发,一边安慰她,一边向陌生的不速之客问:“阁下所来何事?”
那人冷笑了一下,声音十分沙哑:“我还以为你会睡死到天亮呢!有人托我告诉你一句话,show no rcy。”
一阵惨绿色的焰火,那人消失了。
雅克其实能看见,他是从开着的门离开的。
只是浑身上下穿着吸光的黑色连体紧身衣,脚步又特别轻盈,而且有惨绿的焰火吸引人的注意力而已。
但是,对于阿伊莎而言,刚刚发生的,是不折不扣的传说中的魔法。
阿伊莎很感激雅克没有杀她灭口。
她扑在雅克的怀里哭了。
雅克也不是杀人灭口的人,他宁愿留个把柄和软肋给那个陌生访客拿捏,也不愿意践踏自己心中的底线。
但是,show no rcy这个命令,显然是让雅克在随后的比武大赛中下死手。
同样践踏了雅克的底线。
而且,残忍的杀戮,是不符合比武大赛的骑士精神的。
这样,即便他成功获得了很高的名次,被疯王宣布为王座骑士,也自绝于整个骑士阶层,成为疯王手里一把锋利的屠刀了而已。
所以,这个陌生访客到底代表了谁呢?
就这么,雅克枯坐在床边,一直坐到东方发白。
阿伊莎很乖巧的取来雅克的内衬、锁子甲和铠甲,开始帮雅克梳头发,穿戴铠甲。
她的手很巧。
也很有经验。
全身铠甲很多秘密的锁扣关节,她稍作摸索,很快就能明白。
雅克牵着枣红马离开莎塔雅的院落,阿伊莎就在二楼,恬静的微笑着,挥手送他离开。
比武大赛在城郊黑水河边的荒地。
今天是预赛,用来淘汰掉太多武艺和装备不够格,却从七国的各处赶来的“忠诚”的武士。原本,只会由身份高贵的骑士公证人主持。
然而,雅克还打着哈欠,牵着枣红马在黑水河边散步的时候,远远的,一道烟尘从君临城的方向来了。
疯王伊利斯二世,竟然真的自己骑马来看雅克的比赛了!
随行一大群仓促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文武大臣,没有一个看向雅克时,脸上有好脸色。
妈的,这是来给我招黑的吧!
真是个疯子。
雅克的比赛本来是要等到半下午的。
但是,谁敢让国王陛下等!
更不用说这个脾气暴躁,十分没有耐心的疯王。
骑上枣红马的马背,戴上鸭嘴盔,视线就变得十分昏暗狭窄。
雅克一只手抓着盾牌,另外一只手持着长长的骑枪,轻轻的打着马,沿着赛场小跑一圈,向所有人展示他无需手持缰绳,也能人马合一的精湛骑术和人马配合。
靠在临时仓促搭起来的观景台上的疯王十分满意。
宣布身份结束了。
雅克策马来到主席台面前,抬起鸭嘴盔的视窗,微微颔首,向疯王示意。
疯王乐得哈哈大笑,挥了挥手,让雅克归位。
雅克策马站在了赛场的一端。
瓦里斯还在和监考官商议雅克的对手,疯王却突然插嘴了,手一指,指着飘扬的金色狮子旗,命令道:“就选他!”
片刻之后,一位兰尼斯特家族的骑士不得不硬着头皮打马前来了。
看着那面飘扬的金色狮子旗,雅克终于很确信的明白了,那句“show no rcy”到底是谁下的令。
雅克无从拒绝。
他同样绕着赛场小跑了一圈,同样一手持枪一手持盾,同样不需要用缰绳驾驭马匹,同样抬起头盔的视窗,十分别扭的向疯王致敬。
雅克观察着他。
他不如自己。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或者说韵律。
骑士比武分两段。
一段是马背上的骑枪冲刺。另一段是马背下的全甲格斗。
不论是时间、战斗经验的积累,还是家族的积累。
但是,硬桥硬马的骑枪冲刺只看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