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也是我武魂的一部分。”
霍雨浩无法给千仞雪详细的解释，便只得顺着她的话把他的竖瞳归结为武魂。
他微微挺直腰杆，手指轻轻抚过自己额前那道细微的缝隙，低声道：“我称它为……命运之眼。”
“命运之眼……名字真好听。”
千仞雪轻轻仰着头，好奇地端详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关切。
“你的武魂真特别。明明是和我一样的先天二十级满魂力，可第一魂环却是白色的十年魂环。我都搞不懂，你这灵眸武魂究竟是强，还是弱了。”
“我的武魂很强。”
霍雨浩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看向千仞雪，发出邀请：“等你突破到魂尊境界，可以来跟我对打练习。”
千仞雪眨了眨眼，紧紧追问“为什么非要等到魂尊……”，霍雨浩却在此刻选择沉默，选择继续制作着下一件魂导器。
“那说说这两把刀吧！”千仞雪微微皱眉，鼓鼓脸颊。她知道他现在不愿回答她，于是回到了第一个问题，柔声问道。
“这两把刀……”霍雨浩用他刚刚制作的银色刀刃，一边流畅刻画着一只圆筒状的外壳，一边详细解释。
“它们是武器，也是工具。因为带有命运的气息，它们可以让攻击与制作的成功率提升。同时，它的破坚属性也比一般的刀刃更强。”
霍雨浩停下手里动作，拿起刚刚试验雪刃而被一分为二的精金，凝视着千仞雪。
“最关键的是，这两把刀能通过魂力，来感知另一把刀的位置。”
……
三天后。
一道躬敬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打断了她注视着霍雨浩的制作：
“圣女大人，大长老吩咐，请您即刻带霍雨浩前往天使殿见他。”
“走吧。”不等千仞雪回应，霍雨浩已然起身，说道。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仿佛对大长老的召见早有预料。
……
两人沉默地跟随着引路的黑衣卫士，在破晓前最浓重的夜色中，走向那座巍峨肃穆的天使殿。
天地间仿佛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灰纱，压抑得让人心头发沉。
“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是我跟雨浩可以离开这里了吗？”千仞雪快步上前，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淅。
千道流转过身，目光扫过孙女，最终落在霍雨浩身上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回，直接说出了决定：
“小雪，一会儿你就和霍雨浩一起，跟随金鳄斗罗离开武魂殿吧。”
千仞雪微微一怔，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与不确定：“爷爷，您……？”
“一直将你禁锢在武魂殿，并非长久之计。”千道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深沉。
“你跟着你金鳄爷爷出去见见世面，对雨浩而言也是好事。”
他面色凝重，随即望向霍雨浩，“你的实验，能成功最好。切记，千万不能冒险。还有若是找不到那里……就先在天斗城安心住下，暂避风头。之后听金鳄长老的安排。”
“谢谢爷爷成全。”霍雨浩上前一步，郑重行礼。他听懂了话中所有的深意——这既是保护，也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尽快回去收拾行装，出发吧。”
千道流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威严，却又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走吧，好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爷爷，谢谢您……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仞雪的眼框瞬间红了，她强忍着情绪，没有再多言。
千道流的目光再次转向霍雨浩，这一次，眼神的交汇短暂却无比清淅——那是一个长辈最深的叮嘱，也是一位强者最严厉的警告。
他随即看向千仞雪，声音低沉下来：
“小雪，别怪爷爷。爷爷很爱你，但这里……终究不是爷爷我一个人能完全做主的地方。”
千仞雪用力摇了摇头，泪水终于滑落，她回头冲到千道流身旁，紧紧的抱住了这个爱她的老人。她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我从来不怪爷爷……我跟雨浩会好好的长大的。”
说完，她猛地转过身，径直朝着殿外熹微的晨光走去，步伐决绝。
霍雨浩紧随其后，如同她沉默的影子，一同踏入了未知的前路，将武魂殿的沉重与爷爷不舍的目光，暂时留在了身后。
……
一抹浅金悄然浸染天际，后门小径旁的枝叶上还挂着点点晶莹的晨露。
“小雪，好久不见了。”金鳄斗罗脸上堆起慈祥的笑容，迎向千仞雪，随即目光转向霍雨浩时，却骤然变得冰冷锐利，“你，就是霍雨浩？”
“鳄爷爷！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快出发吧！”千仞雪急忙挡在霍雨浩身前。
“圣女为何不好好在武魂殿待着，偏要外出？”
一个带着强装平静、压抑痛楚的声音幽幽响起，紫黑色长发的女人缓缓现身，“是想告诉全大陆，我们武魂殿的资源，还比不上外面吗？”
“比比东，”金鳄斗罗沉声回应，“注意你的言辞。圣女游历大陆，是经过长老会决议的，旨在体恤民情，让武魂殿的威仪与恩泽并存于世。”
“说得冠冕堂皇。”比比东冷笑，目光如刀锋般刮过霍雨浩，“那带个厨子又所为何事？把他留下！”
“你想干什么，比比东！”千仞雪瞬间警剔，周身魂力隐现。
“我亲爱的女儿，”比比东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关切，“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为武魂殿发光发热，为它的未来……多增添一位绝世斗罗罢了！”
“我不是你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就是你……”
“教皇大人。”
霍雨浩上前一步，平静地打断了这愈发激烈的对峙，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我知道，您想留下我，是希望我以后好好成长为武魂发光发热。这份心意，小子感激不尽。”
“雨浩……”千仞雪担忧地望向他。
霍雨浩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继续对比比东说道：“但我绝不可能离开小雪。况且，我的老师也绝不会允许我改投他人门下。”
他话锋一转，语气沉稳而自信，“既然如此，我提出一个方案，请您斟酌。”
比比东眼眸微眯，似感受到冥冥中一股无形的压力锁定着自己，她冷哼一声：“你说。”
“十年内，我将献给武魂殿两份礼物。第一，我将献给武魂殿一份足以彻底改变大陆战争形态的武器体系。我用它，换取您从此不再敌视、为难小雪。”
“第二，我将开创一门全新的武魂体系。以此，换取您未来必须出手助我一次的机会。您看，这个交易如何？”
“好大的口气！”
比比东眸中紫芒一闪，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但随即被浓烈的讥诮与寒意复盖。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霍雨浩，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蝼蚁。
“一个灶台间的厨子，没有武魂殿的帮助，也敢在此妄言开创两大体系？”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轻篾，“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象那玉小刚一般，空有理论，却终其一生只是个魂力低微的笑话，最终沦为整个大陆的笑柄！”
她话音微顿，周身威压悄然弥漫，如同实质般笼罩向霍雨浩，一字一句地逼问：
“不过，若你做不到……又当如何？”
霍雨浩昂首而立，在那庞大的压力下身形未有半分动摇。他目光直视比比东，声音清淅而坚定，掷地有声：
“若做不到，任凭教皇大人处置，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霍雨浩拉住想要立马上前阻止的千仞雪，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摇了摇头，眼神透露着坚定。
“好！好！好！”
比比东连道三声好，一声比一声更冷，一声比一声更具杀意。她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这两个条件，我应下了。但愿到时，你还能有此刻这般骨气。”
“既然如此”，霍雨浩毫不退缩，转身面向一旁气息厚重的金鳄斗罗，郑重行礼，“请金鳄斗罗见证，我们以各自武魂立下誓言。”
……
誓言既毕，霍雨浩临上马车前，再度转身，对比比东从容说道：
“对了，教皇大人，我的武魂并非废武魂。此外，玉小刚的武魂理论，也只是一摊废纸。请您不要将我与他一概而论。十年之后，我们见高下！告退！”
不给比比东反应的时间，霍雨浩向金鳄斗罗使了个眼色，三人迅速登上马车，绝尘而去。
……
待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比比东强压的怒火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终于爆发，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高处厉声道：
“大长老，真是心系孙女啊！你就继续在这里守着吧！我，告退！”
话音未落，紫黑色的光芒闪过，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
临近天斗城。
马车外传来躬敬的通报声，打破了内部的沉寂：
“尊敬的武魂殿长老大人、圣女大人，陛下在宫殿内等侯多时，恭请两位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