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暮春,孙策携弓狩猎,疏解袭许心绪。甩下随从。追白鹿时,遭三名许贡门客伏击,左颊中弩箭重伤。他忍痛掷剑杀一刺客,随从斩杀其馀二人。孙策强装轻伤回营,入帐便撑不住瘫坐榻边。周瑜见状急召军医诊治,严令封锁消息、加强营防,代为主持军政稳局。然孙策伤势恶化,不久病逝。
意识回笼时,孙策身处无垠白雾,白茫茫一片望不到边际。他撑地起身,银甲上的血迹已消失无踪,抬手摸向面颊,伤口亦不复存在。眉孙策言道:难道这便是死后的世界?
孙策,欢迎来到白雾空间。中性嗓音凭空响起,不辨男女老幼,无甚情绪起伏。
孙策骤然转头,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当即按剑警剔:汝是何人?隐于暗处装神弄鬼,有何目的?
那声音淡淡回应:吾无具体形态,你可以称呼我为界灵。此处可观你死后世间变迁,看完这些,静待下一位到来即可。
白雾中浮现光幕。孙策紧盯画面,见自己死后孙权披麻继位,周瑜、张昭倾力辅佐,江东军心渐稳。紧绷的肩背稍缓,低声呢喃:仲谋终究稳住了局面,公瑾费心了。
赤壁之战火光冲天,周瑜火烧曹军战船,以少胜多大破曹操。孙策攥拳朗笑:好!公瑾好手段,挫曹操锐气,江东无忧矣!
画面骤转,白衣渡江的场景映入眼帘——吕蒙伪装商船奇袭荆州,关羽败走麦城终被斩杀。孙策瞳孔骤缩,猛地拔剑直指光幕,怒喝出声:吕蒙竖子!背盟袭荆,杀云长?此举必陷江东于险境,鼠目寸光!气得周身白雾震荡,胸口剧烈起伏,恨不能冲进去阻拦。
转瞬映出孙权将关羽首级送往洛阳的画面。曹操见首级后果断下令厚葬,以诸候之礼筑庙祭祀,全然不接孙权嫁祸之局。孙策见状收剑冷笑,指节攥得发白:孟德老谋深算,识破仲谋嫁祸伎俩,既全了对云长的体面,又避了蜀地迁怒,果然枭雄手段!
光幕中曹操头疾加剧,卧于榻上咳血不止,帐内御医束手无策。他强撑病体召来曹丕,叮嘱传位事宜与稳固北方之策。孙策默然凝视,想起昔日官渡对峙的锋芒,喉间低叹:“昔日逐鹿中原,你我皆欲问鼎,如今你也油净灯枯,真是天道无常。
终于,建安二十五年正月,洛阳宫帐内烛火摇曳,曹操气绝身亡,群臣跪拜恸哭,曹丕抚棺继位。声音沉郁:一世枭雄落幕,你我争斗半生未分胜负,这天下棋局,只剩残子对弈了。
曹操意识沉醒时,正陷在无边白雾里,玄色王袍沾着似有若无的尘埃。他猛地抬手按向腰间佩剑,剑柄冰凉触感真切,环顾四周空茫一片,厉声喝道:何方鬼魅作崇?敢以幻境困孤!
孟德倒是来得不慢。孙策闻声转头,此处非幻境,是能观死后世事的白雾空间,我已在此看了不少江东与天下的变迁。
曹操挑眉,顺着孙策的视线望去,才见不远处白雾翻涌间,悬浮着一方隐约的光幕残影——正是方才他去世后的场景。观死后事?曹操沉步上前,指尖虚指光幕,你倒说说,此间能看什么?
自然是你我身故后,天下如何风云变幻。孙策按剑而立,界灵的声音再度响起:曹操既至,光幕重启,共观后续变迁。新的画面在白雾中清淅浮现。
画面先映夷陵之战,陆逊火烧连营八百里,蜀军尸横遍野,刘备仓皇败退白帝城。孙策攥拳怒捶虚空:仲谋糊涂!杀云长已失蜀地人心,此战再败,孙刘联盟彻底破裂,江东危矣!
曹操凝视光幕,指尖捻着胡须,神色复杂:刘备倾国伐吴,本就失了理智。曹丕若趁机夹击孙权,天下或可早定,可惜我儿目光短浅,错失良机。
曹丕于洛阳称帝,国号魏,废汉献帝为山阳公。曹操望着画面中曹丕登基的仪仗,喉间低叹:篡汉称帝,倒是遂了老夫昔日未竟之志,只是这江山,能否坐稳,还要看他手段。孙策则冷哼:名为禅让,实为篡逆,曹氏此举,必遭天下非议。
不久,刘备在白帝城筑永安宫,病重托孤诸葛亮,叮嘱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旋即病逝。孙策立在白雾中,久久无言,末了沉声道:玄德一生执着兴汉,终究没能报仇雪恨,含恨而终……孙刘彻底反目,这天下,只剩曹魏一家独大了。
曹操望着刘备离世的画面,眼神怅然:一生对手,玄德、本初、公瑾皆去,这乱世棋局,越发无趣了。
白雾尚未完全沉寂,一道熟悉的身影骤然凝现——刘备身着素色锦袍,须发微霜,周身还带着白帝城的萧瑟气息。他睁眼望见茫茫白雾,又瞥见不远处的孙策与曹操,先是一愣,随即沉声道:伯符?孟德?你们怎会在此?莫非……
玄德来得正好。孙策按剑颔首,语气不复先前讥诮,多了几分复杂,此处是白雾空间,能观天下后续变迁,我与孟德已看了不少。
曹操抚须冷笑,目光扫过刘备苍白面色:你倒是晚来许久,想必在白帝城托孤,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可惜兴汉大业,终究成空。
刘备眉头紧锁,未接曹操话茬,转而望向孙策提及的光幕,界灵忽然开口:刘备至,三人齐聚,光幕续播,尽览三国终局。
话音落,光幕亮起,先映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夺曹魏政权,司马家族逐步掌控朝堂。曹操见状勃然大怒道:司马逆贼!孤竟养虎为患,篡孤曹氏基业,可恨!
画面急转,洛阳街头尘土飞扬,魏帝曹髦率宫人执剑出宫,怒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被成济当众挺矛刺死,鲜血染红龙袍。曹操目眦欲裂,嘶吼着瘫坐雾中,双手捶地:竖子敢弑君!成济匹夫,司马昭老贼!曹髦竟落得横死街头的下场,天杀的逆贼!孙策亦面色凝重,叹道:权臣弑主,曹魏气数已尽,这般乱象,与汉末何异?刘备沉默摇头,想起汉献帝的隐忍,眼底满是唏嘘。
光幕流转,蜀汉危亡之际,后主刘禅欲降,其孙刘谌哭谏无果,于昭烈庙中杀妻斩子,自刎殉国,鲜血溅染先祖牌位。刘备见状浑身震颤,老泪纵横,抬手抚向光幕,声音哽咽:我刘家儿郎好骨气!不愧是我刘备的子孙,比那屈膝投降的阿斗强上千倍!曹操亦动容颔首:不降而殉国,烈哉!胜过无数的诸候。
画面继续,姜维假意归降钟会,暗中谋划复国,挑动钟会反魏,事败后三人皆被诛杀,史称一计害三贤。刘备望着光幕中姜维血染衣襟的模样,泪中带叹:伯约虽败犹荣,孔明没看错他!孙策赞道:以一己之谋搅动曹魏阵营,胆识过人,可惜时运不济。
画面再转,刘禅被俘至洛阳,司马昭设宴问其颇思蜀否?,他笑答此间乐,不思蜀也,满座哄然。刘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光幕怒斥:“阿斗!亡国之君竟毫无愧色,乐不思蜀!我刘备一生心血,全毁在你这庸子手中,羞煞先祖!曹操冷笑一声:扶不起的阿斗,这般庸碌,倒也省了司马昭的顾虑,蜀汉亡得不冤。”
司马炎代魏称帝建西晋,举兵伐吴,孙皓投降,三国归晋。光幕中,晋军入建业城,昔日纷争终成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