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们早就看不下去,闻言上前,架着三人的骼膊就往外拖。
他们这才慌了神。
“放开!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陈大山脸红脖子粗,“我是你们老板的丈人!你们敢动我?!”
赵翠萍一边挣扎,一边咒骂着,“死丫头!你敢叫人对付我们?!”
“五个亿!少一分老娘天天来闹!”
“让你男人开除这些狗腿子!不然我跟你没完!”
陈康年也被拖着,“陈允瓷!别以为攀上高枝就了不起!”
“等你被裴家踹出门的时候,我看谁还管你!”
“到时候你跪着求我们,我们都嫌你脏!”
温允瓷扭过头,充耳不闻。
她明明早就改了姓,可他们还是认为,她会和从前予求予取的陈允瓷一样。
懦弱,不会反抗。
咒骂声渐渐远去。
裴砚深牵住她的手,安抚意味捏了捏,温允瓷看着他,摇了摇头。
她说,“没事。”
裴砚深这才把目光转向周围,那些举着手机的围观者。
“今天的事,谁敢议论,谁敢录影传播,诋毁我夫人半个字。”
“裴氏法务部,会奉陪到底。”
话音落下,所有窃窃私语消失,举着的手机也讪讪放下来。
也有不少人小声嘀咕:
“我的天,这家人也太离谱了……”
“张口就要五个亿,还这么骂自己的女儿,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温总监太惨了,这哪是家人,是仇人吧。”
“裴总好帅,护妻狂魔啊。”
“温总监刚才好刚,直接断绝关系,顶天立地大女人。”
在人群之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收起手机。
林芝琳站在大理石柱后面,看着温允瓷和裴砚深离开的身影,冷笑道。
“温允瓷,你以为有裴砚深护着,就能高枕无忧了么?”
“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人,怎么也洗不掉的出身,就是你最大的污点。”
温允瓷注定坐不稳这个位置。
她手机相册里,存着刚才那场闹剧。
众人不会泄露视频,怕裴氏秋后算帐。
可林家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圈子里,裴氏再怎么强势,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和林家撕破脸。
不会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
所以,她不怕。
————
总裁办。
“对不起。”温允瓷低下头,声音微哑,“又让你看笑话了。”
因为她,他被那样不堪的言语辱骂。
她一直想摆脱的原生家庭,像跗骨之蛆,一次次将她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裴砚深双手捧起温允瓷巴掌大的小脸,迫使她抬头。
骨节分明的大手,是温热的触感。
他声音沉稳,“温允瓷,看着我。”
“你觉得,我会因为他们的几句话,就轻视你?”
温允瓷眼神闪躲,“……他们骂得很难听。”
“难听的话我听得多了。”裴砚深语气平淡,“但能伤到我的,不多。”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框上,声音不自觉轻了几分,“温允瓷,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
“你清醒,坚韧,是朵向阳花。”
“无论是多恶劣的环境,你一直都在努力向阳生长。”
裴砚深想起她在会议室里,与他据理力争时,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
她自己或许没发现。
当她全身心投入工作时,那种自信的锋芒,有多么吸引人。
果敢又鲜活的温允瓷,正是让他心动的源头。
他要的不是依附于他的菟丝花。
而是向阳花。
“可我的家庭……”温允瓷声音很低,“总是给你带来麻烦。”
“麻烦?”裴砚深唇角漾开浅浅的弧度,“你处理的很好,直接利落,不拖泥带水。”
“这并不是麻烦。”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旁微乱的发丝,动作珍视。
“你不需要为他们的不堪感到羞愧。”
“该羞愧的,是他们。”
“温允瓷,”裴砚深嗓音低沉磁性,认真道,“和你在一起,从来不是拖累。”
“恰恰相反,是你让我看到了,一个人可以多么勇敢地挣脱泥沼,耀眼地站在阳光之下。”
“他们伤不到你分毫,也影响不了我半分。”
“你只需要,继续做那朵向阳而生的花。”
温允瓷怔怔地听着。
她第一次听到裴砚深讲这么多话。
她的自卑和彷徨,在他这番话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她很感谢他。
所以要做出实际性感谢。
温允瓷忽然踮起脚尖,凑上前,柔软的唇瓣飞快地在他侧脸上印下一个轻吻。
一触即分,像羽毛拂过。
太突然了。
裴砚深想追吻上去时,温允瓷早已退开,脸上染着薄红,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清亮。
她调整好情绪,唇角轻勾,“裴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工作了。”
“下午还有个项目研讨会,我得准备一下。”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迈步朝门口走去。
脚步平稳,但耳根却红得滴血。
裴砚深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抬手,指尖轻轻触碰被她亲过的地方。
柔软温热的触感,泛着一丝丝甜。
他看着她打开门,就要离开。
“温允瓷。”他喉结滚动,声音喑哑叫住她。
她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脸。
“恩?”
那副明知故问,钓着他,让他心痒难耐的模样……
裴砚深压下情绪,克制说了句,“……别忙太晚,要回家吃饭。”
“知道啦。”
门被轻轻带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裴砚深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欲望被她轻易撩拨起来,浑身是无处宣泄的燥热。
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温允瓷,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