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憬看着温允瓷离去的背影,心脏的疼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温允瓷变了。
陌生的,不留情面的。
她真的不爱他了。
————
裴砚深刚结束视频会议,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划开屏幕,一条视频开始播放。
是特助发来的,就算温允瓷没告诉他,她身边也多的是裴砚深的眼线。
视频记录了车库里发生的事。
裴憬的纠缠,温允瓷的挣扎,以及最后那一击……
他静静注视着屏幕,直到视频播放完毕。
裴砚深眸色暗沉,风雨欲来,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他拿起内线电话,吩咐道,“裴憬今天回分公司,让他在路上,顺利一点。”
特助:“明白,裴总。”
一楼大堂。
温允瓷需要去前台登记资料。
刚走到前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大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陈允瓷!你给老子滚出来!”
“陈允瓷!我是你妈!”
“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敢躲着不见?!天打雷劈啊!”
这声音……
温允瓷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大门外。
只见旋转门外,保安正奋力拦着三个人。
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的赵翠萍,指着保安鼻子破口大骂的陈大山。
以及躲在他们身后,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青紫痕迹,眼神怨毒的陈康年。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们住在邻省的城里,竟然大老远跑来这里撒泼。
周围已经有不少员工和访客驻足,窃窃私语,还有人拿出手机在录像。
温允瓷知道躲不过,沉着脸走了出去。
她一出现,赵翠萍的哭嚎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
“哎哟!大家快来看看啊!”
“这就是我那个没良心的女儿啊!”
“我跟你爸含辛茹苦,把你从那么一点养到这么大!”
“你现在攀上高枝了,当了有钱人的太太,就不认爹娘兄弟了啊!”
陈大山也冲着她吼,“陈允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个家?!”
“我们供你读书,供你吃穿。”
“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温允瓷看着他们这副嘴脸,冷声道,“我每个月都有打生活费给你们,足够你们在城里过得很好。”
“生活费?那点钱够干什么?!”
赵翠萍从地上爬起来,叉腰骂道,“你弟弟被人打成这样!医药费谁出?营养费谁出?!”
“你倒好!躲在京城吃香喝辣,住大别墅!”
“你弟弟的苦,你跟没看见一样!”
陈康年躲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帮腔,“姐,你现在可是裴太太了,手指缝里漏点都够我们活一辈子了。”
“至于这么抠搜吗?”
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温允瓷身上。
她看着眼前这三个人,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
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笑话!
明明是奶奶种点小菜,一口菜汤一口饭把她喂大的,他们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老家。
除了要钱的时候。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温允瓷咬牙,嗓音中染着怒道。
“五个亿!”
赵翠萍伸出五根手指,语出惊人,“给我们五个亿!就当是你的彩礼和我们的赡养费!”
“之后,我们再也不会来找你!”
五个亿?
他们还真敢开口!
“我没有五个亿。”温允瓷说,“就算有,也不会给你们。”
“你没有?!那你男人有啊!”
陈大山嚷嚷着,眼睛四处张望,“那个姓裴的呢?把他叫出来!”
“娶我女儿连彩礼都不给,这象话吗?!”
这时,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找我?”
裴砚深迈步走来,他接到了消息,步履从容,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眉眼间凝着寒霜。
光是站在那里,就与眼前撒泼打滚的陈家人形成了云泥之别。
赵翠萍一看裴砚深这通身的气派,眼睛都直了,心里的酸水咕嘟咕嘟冒泡。
这死丫头命怎么这么好!
竟然还真傍上了这么个极品!
赵翠萍秒变脸,换上一副谄媚又委屈的模样,细着嗓音道,“哎哟,裴女婿啊!你可算来了!”
“你看看你媳妇!她就是这么对她爹娘的啊……”
裴砚深没理会她的哭诉,他上前一步,将温允瓷护在身后,隔绝了那些恶心的视线。
“保安。”他声音含着薄怒,“维持秩序,请无关人员离开。”
见裴砚深明显护着温允瓷。
赵翠萍心里那点嫉妒和贪婪压不住了。
她认定这个有钱女婿是在意她女儿的,顿时更加有恃无恐。
“离开?凭什么让我们离开?!”
她嗓门大开,唾沫横飞,“我告诉你姓裴的!你想白嫖我女儿?没门!”
“五个亿!少一分都不行!”
“不然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赵翠萍怕裴砚深不给钱,故意诋毁道,“看你人模狗样的,原来也是个抠门到下三滥的货色!”
“开这么大公司舍不得给彩礼?”
“是不是不行啊?!”
陈大山也梗着脖子帮腔,“对!不给钱,我们就去告你们!告你们裴氏仗势欺人!”
“告你诱拐良家妇女!”
“让你这个大老板身败名裂!”
陈康年添油加醋道,“裴总,我姐跟你的时候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现在被你玩烂了就想一脚踹开?”
“穿得倒是光鲜,心肝怕是黑的吧!欺负我们小门小户没人是不是?!”
“要是离婚了,我姐这二手货谁还要?”
“她嫁不出去就全怪你!”
“闭嘴!”温允瓷气得浑身发抖。
骂她就算了,她习惯了。
可他们凭什么这么骂裴砚深?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却因为她受到这种污言秽语。
压抑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
温允瓷从裴砚深身后站出来,“你们给我听清楚了!”
“辛辛苦苦把我养大的,是我奶奶,这种谎话你们怎么说得出口的!”
“你们除了没完没了地要钱,给过我什么?!”
“还有!我姓温!跟你们陈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年,我给你们打的每一分钱,都有记录!我对你们,早已仁至义尽!”
“从今天起,我和你们恩断义绝!”
她指着他们,对严阵以待的保安厉声道,“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以后谁敢让他们在裴氏大门撒野,谁就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