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他根本不懂你!”
裴憬语气激动起来,他步步逼近,温允瓷被他逼的后退,背粘贴墙面。
“他那种冷冰冰的人,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他记得你的生理期什么时候来吗?他知道你怕黑吗?他了解你的脆弱吗?”
“只有我!只有我记得你所有的喜好,我们是相爱过的!”
裴憬深邃的眉眼近在咫尺。
温允瓷看着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悲凉。
曾经那份赤诚的少年爱恋,怎么会扭曲成如今这般可笑又可悲的模样?
“裴憬,”温允瓷有些疲惫了,“爱不是靠嘴巴说的,是靠行动做的。”
“我和裴砚深怎么样,是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
“更轮不到你用这种自以为是的了解来绑架我。”
她要斩断他的所有幻想,“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爱你了,一点都没有了。”
“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我和你哥感情很好,用不着你费心。”她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总部学习完了,就赶紧回你的公司去。”
温允瓷伸手,想推开他。
“感情好?”裴憬抓住她推拒的手腕,不让她走。
他被她接连的否认刺激得口不择言。
“瓷瓷,你太天真了!你被他骗了!”
他笃定道,“你以为他是真喜欢你?别做梦了!”
“他冷血,自私,心里只有权力和裴氏,他娶你,不过是因为你刚好出现在他最需要的时候!”
“一个没有背景,能力不错,还能顺带恶心我的工具!”
“等他目的达到了,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地坐在裴太太的位置上?”
“他就是在利用你!”
温允瓷听得心头火起,不是相信了他的鬼话,而是因为他这副诋毁裴砚深的嘴脸。
“说完了吗?”她彻底没了耐心,“裴憬,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把自私当深情?”
“我现在对你唯一的感觉,就是庆幸,庆幸我及时看清了你,离开了你。”
“别再说什么‘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这种蠢话!”
“我爱裴砚深,他是我的丈夫,法律承认,感情归属,名正言顺。”
她突然抬脚,狠狠踩在他的皮鞋上。
裴憬吃痛,闷哼一声,手下意识松了些力道。
温允瓷趁机甩开他的手,“裴憬,不被爱的人,是你。”
“至少裴砚深,他不会象你这样,死缠烂打!”
裴憬愣在原地。
不被爱的人,是他。
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不长记性,也永远不会后悔所有选择。
温允瓷不再理会裴憬,带着一肚子火气转身就走。
没留神,一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鼻尖瞬间萦绕开清冽熟悉的雪松气息。
她捂着撞得发酸的鼻子抬头,抬头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眸里。
是裴砚深。
他身形挺拔如松,深色西装衬得肩线平直利落,宽肩窄腰,周身透着沉稳冷感。
他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为了气走裴憬的那句“我爱裴砚深”开始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听到了多少?
“没事吧?”裴砚深垂眸看她,声音低沉。
温允瓷摇头,眼神有点飘忽,“没,没事。”
她试探着问,“你……刚过来?”
裴砚深面色如常,“恩,来找李总监,碰巧。”
他目光看向她微微泛红的鼻尖,“撞疼了?”
“不疼。”温允瓷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没听到。
“那就好。”裴砚深颔首,语气自然,好象他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
可那目光,实质地落在她脸上。
温允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那我……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侧身想从他旁边过去。
刚迈出两步,身后传来他磁性的嗓音。
“对了。”
温允瓷脚步一顿,回头。
裴砚深站在原地,他随口一提,“你的生理期大概在三天后。”
“提前做好准备,别碰凉的。”
温允瓷:“!!!”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一下子烧了起来。
“你……”温允瓷又羞又恼,“你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他反问,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得象真的。
温允瓷气得想咬他。
她瞪了他一眼,偏偏对着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难道要她重复一遍“我爱裴砚深”吗?!
她做不到!
“没,没什么!”她咬着牙挤出这句话,转身就走,落荒而逃。
裴砚深看着她同手同脚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办公室门后,唇角才勾了勾。
嗯。
是没听到什么。
只不过,刚好听全了而已。
————
温允瓷关上办公室的门,心想。
他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
怎么会记得她的生理期?
混乱的思绪里,一个被忽略的片段闪过脑海。
那是几个月前,跨部门联席会议。
她负责汇报一个重要项目的阶段性成果,会议冗长,从下午持续到傍晚。
恰逢生理期第一天,小腹隐隐坠痛,她强打着精神,尽量让汇报听起来清淅有力。
中途休息时,她脸色有些发白,端着热水杯的手指微微发抖。
田小恬凑过来,小声问她,“温主管,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温允瓷当时勉强笑了笑,低声回了句,“没事,生理期。”
她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会议室里还有些嘈杂。
她根本没留意到,主位上那个一直沉默听着汇报的男人,掀眸看了她一眼。
目光停留在她没什么血色的唇上。
然后,他抬手,打断了正在发言的另一个部门主管。
裴砚深说,“剩下的部分,书面报告补充。”
“今天先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