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剑术训练刚一结束，汗水还挂在哈尔的额角，沃顿就凑了过来。
“哈尔，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弄来了。”他指了指仆人提着的几个箱子，“炼金仪器，还有那些偏门的草药和种子，费了我不少功夫。”
沃顿上下打量着哈尔，挤了挤眉毛：“真没想到，你还是个魔药爱好者。”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八卦的意味：
“你这花钱的速度，你姑父真是把你当儿子看了。”
哈尔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解释。
一个对神秘学充满好奇的新晋爱好者，在得到可能与超凡怪物相关的线索后，购置些设备亲自研究一番，这个理由完美无缺。
……
入夜，地下室。
这里被哈尔改造成了临时的实验室，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石灰的味道。
一盏油灯的光晕下，哈尔手持滴管，动作稳得象一块岩石，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玻璃烧瓶。
一滴透明的鱼人粘液，被他精准地注入到淡青色的恢复药剂中。
然而，预想中的奇迹并未发生。
仅仅几个呼吸后，烧瓶内猛地传来“噗”的一声闷响，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瞬间炸开。原本清澈的药剂迅速变得浑浊，凝结成一团团令人作呕的绿色絮状物。
哈尔面无表情地在芯片中完成实验记录，叹了口气。
他将试剂倒入玻璃瓶，塞好木塞，粘贴“失败品-3号”的标签，随手放到一边。
“也不能说没用。”
哈尔摸了摸下巴，乐观地想到：
“说不定能当成某种效果独特的毒药卖出去。”
他转身，一边操控无形的巫师之手清洗着沾染了臭气的仪器，一边将目光投向墙角摆放的一排铁笼。
笼子里，是几只想要偷粮食的小灰鼠。
正规的魔药实验需要专门培育的白鼠，但他条件有限，而且他需要的不是精细入微的生理数据，而是最直观、最粗暴的变化。
小灰鼠，暂时足够了。
……
……
看着芯片整理出的三份详尽报告，哈尔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为了这份报告，他今天连训练场都没去，全程监控着这些小东西的每一点变化。
强烈的污染性，可怕的异化能力，以及……类似毒品的成瘾性！
尤其是第二组灰鼠身上长出的鳞片和分泌的粘液，这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哈尔的目光转向角落里一个装满了粘液稀释剂的玻璃罐，几颗黑褐色的藤蔓种子正静静地浸泡在其中。
既然动物会被异化，那植物呢？
他取出种子，快步走出地下室，穿过院子。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打扫院子的辛苦，他决定换个地方。
“芯片，给我找一个僻静、绝不会有人打扰的地点，进行巫术实验。”
哈尔嘴角微扬，废弃墓地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实验场。
于是精神力在指尖凝聚，一个简单的燃烧巫术模型瞬间构建，一团橘黄色的火球凭空出现，悬浮在他肩侧，充当着移动光源。
废弃墓地，是这座港口城市阴暗面的垃圾场。冻死的酒鬼、破产的赌徒、无人收尸的帮派混混，最后都会被扔到这里。
因此，这里的闹鬼传闻，比港口里的鱼贩子还多。
月黑风高，寒鸦立在枯枝上，歪着脑袋，用黑豆似的眼睛打量着哈尔和他身边那团漂浮的火焰。
等了许久，发现来者既不挖坟也不抛尸，无法给它提供晚餐，便无趣地“哇”了一声，振翅飞入夜幕。
哈尔选了块相对平整的空地，将浸泡过的种子撒在地上。
他闭上眼，精神力沉入意识深处，迅速构筑起“植物缠绕”的巫术模型。
霎时间，周围的植物元素被无形的力量引动，疯狂涌向那几粒种子。
肉眼可见的，种子破土、发芽，墨绿色的藤蔓以一种违反自然规律的速度疯狂生长，扭曲着、攀爬着，狠狠缠住了旁边一块歪斜的墓碑，将坚硬的石块勒出了道道裂痕！
片刻后，哈尔停止了精神力输出。
他走上前，借着火光仔细观察。只见那几根藤蔓表面，竟也复盖上了一层细密的、如同鱼鳞般的灰色角质层，缝隙间还不断渗出滑腻的粘液。
果然如此！
这鱼人粘液，简直是万能的污染源！
哈尔迅速让芯片记录下变异藤蔓的各项数据，然后切割下足够的实验用料。
然后屈指一弹，一颗火球落在藤蔓上，想要将其点燃。
“咦？”
哈尔发现，这粘液居然让藤蔓的耐火性超出了他的预期。
一颗更大的火球落在藤蔓上，持续的灼烧。
粘液化作水蒸气，飘到空中，散发出浓郁的鱼腥味。
哈尔一想到第三组小灰鼠的实验结果，脸色一黑，连忙屏住呼吸后退。
终于，在持续的灼烧之后，变异藤蔓才彻底点燃，化作一地草木灰。
看着变异藤蔓化为灰烬，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阵犬吠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墓地的死寂。
“汪！汪汪！”
声音凶狠而密集。
转眼间，七八只野狗从黑暗的坟包后窜出，将哈尔团团围住。
这些家伙一个个膘肥体壮，油光水滑，显然是常年以腐肉为食，养得极好。
它们呲着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绿油油的眼睛在火光下闪铄着贪婪的光。
尤其是领头的那只，体型壮硕得象一头小牛犊，浑身肌肉虬结，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哈尔。
“嘎！嘎！”
漆黑的乌鸦有落回枝头，猩红的眼睛看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