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哈尔身上的贵族徽章，蹲在路口的小孩一哄而上，把他紧紧围在中间，大声喊着自己的优势。
这些孩子显然训练有素，他们知道，这种刚来白玫瑰港口的小贵族旁系，最会装大款了，服务好一个赏钱等于十几个平民。
哈尔对此见怪不怪，在没有网络的时代，面对复杂的城市环境和人际关系，给人指路是一种很常见的职业。
他的目光在这些孩子身上快速扫过，那些过于热情、或是眼神过于急切的，都被他一一略过。
最终，他选了一个稳稳站在前面，神采奕奕但不是特别强壮的小孩。
这孩子虽然瘦小，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那些市侩的狡黠。
这是威廉子爵传授他的一点小经验：不依靠体格还能在街头生活不错的小孩，往往拥有属于自己的小门道。
他们可能和哪家商铺有关系，或是对某些物品的价格烂熟于心，又或者对一些行业的内幕了如指掌，可以给客户提供引路之外的额外服务。
小孩向哈尔鞠了一躬，动作不卑不亢：“先生，您可以叫我伯恩德。”
他没有急着推销，而是先观察哈尔的反应，然后才试探性地问道：
“您是想去贵族旅馆，还是冒险者酒馆？我知道有一家服务过查尔公爵的酒馆，查尔公爵对那里的招牌菜魔兽汤赞不绝口。”
伯恩德作为向导，面带笑容，一举一动都让人感觉心情愉快，显然是经过专业的培训。
哈尔摇摇头，把一枚银币弹到伯恩徳手中：“先去剑术学院，找一位叫做约克的大师。”
伯恩徳接过银币，指尖轻弹，掂量了一下重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看来眼前这个小贵族旁系不是一个出手大方的人，一枚银币虽然不少，但远达不到他预期的“大款”标准。
然而，当他听到哈尔的要求，那双原本因惋惜而稍显黯淡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先生，您说的是剑术学院的院长，约克大师吗？”
伯恩徳看到哈尔点头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见法。那先生，您是想和约克大师学习，还是想通过约克大师进入克罗斯大学，又或者听说了约克大师的名声，想找约克大师切磋一下剑术？”
哈尔眉头一跳，他没想到威廉子爵的战友居然拥有如此大的名望，开口问道：“找约克大师的人很多吗？”
伯恩徳重重地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约克大师作为剑术学院的院长，短短几年时间就成功教导出五名正式骑士。”
“自身同样实力强悍，担任剑术学院院长至今从无败绩，还听说与珊瑚鱼商会背后的正式巫师有利益关系。”
哈尔低声沉吟片刻，心中对约克大师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能与正式巫师搭上线，这可不是一般的剑术大师能做到的。
他抬眼看向伯恩德，问道：
“我的姑父和约克大师是战友，我想和约克大师学习一些剑术，你觉得怎样去比较好？”
伯恩徳面露愁色，眼前这人看上去有点不知死活。他有点后悔自己接这一单了，但看在银币的面子上，还是提醒了一句：
“先生，经常有人宣称是约克大师战友的后代，已经有四五个假冒的被打断双腿了，你可有什么凭证？”
哈尔摇摇头：“姑父只让我带着一封信，不过，这个可以吗？”
说罢，哈尔掏出了珊瑚鱼商会的贵族金卡。金卡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其上雕刻的珊瑚鱼徽记栩栩如生。
伯恩徳的目光跟随着金卡移动，原本的愁色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笑容。他连忙点头：“可以可以，足够了！”
珊瑚鱼商会的贵族金卡，除了代表金币，更代表着一种身份和影响力。
伯恩德很清楚，能持有这种金卡的人，即便不是真正的贵族，也绝非等闲之辈。
至少，哈尔不会一上门就被赶出来。
毕竟，能弄到这张金卡，真的更好；如果是假的，也说明持卡者设计的骗局不会太过粗劣，背后总有些门道。
……
在伯恩徳的带领下，哈尔很快就来到了剑术学院。
学院的建筑风格粗犷而实用，处处透着一股力量感。伯恩德找人，很快就将哈尔带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外。
哈尔推门而入，递上手中信件。
约克大师，是一位身形魁悟的中年男子。
他肌肉高高隆起，仿佛每一寸皮肤下都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丝毫不在意什么贵族礼节，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手中接过哈尔递上的信件。
与努力装成贵族的威廉子爵不同，约克大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未经雕琢的野性与真实。
他的办公室也简洁得近乎简陋，只有几把训练用的钝剑靠在墙角，以及一张磨损严重的地图。
哈尔坐在一旁安静等待，目光打量着约克大师。
威廉子爵的信他也看过，里面除了一些回忆两人在边境的共同记忆，就是希望哈尔可以跟随他学习剑术的请求，并没有提及哈尔的巫师学徒身份。
约克大师放下信，他确实有一位叫威廉的兄弟去当了子爵。
在确认身份后，约克大师态度温和了不少：“你的情况我知道了，既然是威廉的请求，我可以满足。”
“但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徒弟，你只是剑术学院的一名旁听生，可以先和学院内的学生一起学习，有不会的可以先问拉夫，他要是也搞不懂，再来问我。”
看到哈尔点头，约克大师从房门外喊道：“拉夫，先带他去选一套呼吸法。”
“好的，老师。”
从房间外走进来一个同样肌肉高高隆起的少年，年纪与哈尔相仿，一看就是约克大师的亲传弟子。
他看向哈尔的目光带着一丝好奇，假的看多了，真的还是头一次见。
拉夫带着哈尔出了房间，路过训练场的时候，训练场上的剑术学徒们都好奇地打量着拉夫身后的哈尔。
新面孔总能引起注意，尤其是跟着拉夫的。
至此，哈尔也算是在剑术学院露了脸，不会出现需要借助伯恩徳才能见到约克大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