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尔乌斯的意识有些模糊,他听着宁录用赫密斯语在和“真实造物主”直接对话,说出了一些自己难以理解的词语的时候就感觉大事不妙,但是他却无力反抗,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声。
“——很好,我很高兴你留在这里的一点神性能够理解我说的话。”
在得到了真实造物主的回应之后,宁录点了点头,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真实造物主的神性符咒:
“接下来,我会用这枚符咒为基石,剥离他体内的神性,这需要你的配合。”
宁录四处扫了一圈,将手中的提灯摆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至于载体……就用这把提灯吧。”
他在兰尔乌斯极度惊恐的注视之下从灰雾之上将一件件的非凡材料取出,在简易的木桌之上搭建起了一个无比复杂的仪式。
没有人能够想到,剥离“真实造物主”的神性的仪式会在这样一个无人注意的时间、在廷根市的地下悄然发生,而见证者也只有进行仪式的圣徒和等待被献祭的羔羊。
这个仪式是“福生玄黄天尊”教导给宁录的,而宁录也用自己的方式确定了这个仪式之中没有被天尊藏匿起来的某些助自己脱困的隐藏效果。
“……创造一切的主,阴影帷幕后的主宰,一切生灵的堕落自性。”
冗长的祷文和咒文从宁录的口中流淌而出,周围用“源堡”的力量封锁起来的灵性之墙上面甚至都传来了一道又一道的波纹。
由于“中文”在这个世界失去了传承和记载,宁录采用的是能够直接和自然力量沟通的古赫密斯文。
当咒文的最后一句落下,在祈祷的尾调上念诵出了真实造物主的尊名之后,一道道藏匿在永恒黑暗之后的目光穿透阴影,投射在了兰尔乌斯的身上。
兰尔乌斯惨呼一声,血液从他身上的毛孔不断钻出、身上飞快浮现出了腐烂和畸变的痕迹。
在他残存的意识里只能看到举行仪式的恶魔举起了提灯,绕过摆放着仪式材料的桌子,缓缓的摇晃了自己手中的提灯。
点点的黑色阴影从兰尔乌斯的身上被剥离而出,向着这个提灯所在的地方汇聚过去,将原本正在不断的摇晃着的灯光一点点染得漆黑。
在火光彻底被染上了阴影般的黑暗之后,周围就象是映上了反相的色彩一般,越靠近火焰的地方反而越是黑暗。
在“真实造物主”的神性从兰尔乌斯的身躯之中被完整剥离出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惨不忍睹。腐烂和扭曲的痕迹在他的身上遍布,看上去就象是一具死去多日的尸体。
但是即便身上此时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但兰尔乌斯的胸膛也依旧在缓慢的、微弱的起伏。
他还活着。
生不如死,这就是卷入邪神崇拜的下场。
宁录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从灰雾之上取出了太阳镰刀。
随着他手臂的挥起,镰刀锋利的刀刃上面就象是染上了一层耀眼璀灿的白色,刀刃伴着炽热的白光一下子切入了兰尔乌斯的头颅之中,随着白光向着下方如同奶油一般快速的流淌,这木质的十字架上只剩下了一道焦黑的色彩。
被像征着“堕落”的真实造物主污染的兰尔乌斯正是需要被净化的邪物。
至于兰尔乌斯是否罪不至死……抱歉,他不会去考虑一个在一次诈骗活动之中就卷走了万镑的诈骗犯是否无辜,并且宁录不觉得这位相当有着天赋的诈骗犯会只进行过这一次诈骗。
宁录收回镰刀,在将镰刀丢回灰雾之上后才提起了提灯,缓缓的打量起了这柄提灯。
“盟友,你现在感觉如何?”
宁录友好的按照“源堡”成精之后该有的语气朝着真实造物主问了个好。
但是或许是剥离自己借助仪式降临到兰尔乌斯身上的神性耗费了符咒之中的大量力量,宁录等了好一会,真实造物主的呓语声也没有再次降临。
没有等到真实造物主回复的宁录有些遗撼的摇了摇头,将真实造物主神性依附的提灯缓缓收起,珍而重之的随手丢回了源堡让真造休养生息。
虽然自己不是“占卜家”,没有办法借助“源堡”精准占卜到这盏提灯作为非凡物品有着什么作用,但是其中有着真实造物主的神性,这就已经能够让这盏提灯成为某些仪式之中的关键物品了。
……
“在极光会残酷的拷问下,一个亵读了真实……(这段文本溢出了黑色的墨水)的渎神者又能够有着怎么好的结局呢?”
“哦,我们可怜的兰尔乌斯就这么死在了阴沉、黑暗的地下,看样子没办法再被因斯·赞格威尔利用了;现在因斯·赞格威尔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谁知道孕育神子的梅高欧丝在哪里呢?哈哈。”
看到这段文本最后落下了一个优美的“haha”赞格威尔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奔头顶,原本因为被神灵注视而惨白的脸色骤然变得通红。
他猛然的攥紧了还想要蹦起来书写下一段的羽毛笔,巨大的力量甚至让他的小拇指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手掌之中,滴下了淅淅沥沥的鲜血:
“你不是想逃吗,‘0-08’?”
“我满足你!我就按你说的写!”
他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上快速落笔,将自己心中的诅咒一下子倾泻出来,即使灵性在书写之中飞速的消耗,因斯·赞格威尔也感到了一阵畅快。
“……”
“真实造物主的神子感受到了自己血脉上的父亲死亡,驱使着自己的母体在外游荡,想要找到自己父亲的线索。”
“——在神子的启示之下,那个可恶的新晋值夜者必将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