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种静立。
冰冷的雨砸在玄渊黑曜石般的颈侧,发出沉闷的回响,如同敲打着一具早已冷却的棺椁。胸前那片不断蔓延的玄渊之黑,已覆盖了大半个胸膛,其下幽蓝的脉络网络贪婪地搏动着,将每一次来自母巢意志的冰冷抚慰,转化为更深沉的湮灭之力。渊瞳死寂,倒映着弱水潭那搏动的、液态的黑暗核心,等待着下一个湮灭的指令。
母巢的意志波动着,如同深潭底部的暗流,冰冷而满足。新的“异物”坐标,即将沿着那无形的脐带,烙印进意识渊壤。
指令未至。
不是来自母巢。
不是来自载体本身。
它太微弱了。
微弱到如同宇宙背景辐射中……一粒尘埃的震颤。
它没有生长(生长是“渊”的特权)。
没有对抗(对抗会被瞬间湮灭)。
尘埃本身无足轻重。
渊种胸前……那片玄渊之黑的蔓延……极其极其短暂地……凝滞了……亿万分之一刹那。
不是恐惧。
不是退缩。
弱水潭深处。
“嗡——!!!”
如同亿万头冰封的巨兽……在深渊最底层……同时发出……无声的咆哮!
不再是寻找外部的湮灭目标!
不是躯体的震动!
如同被投入了炽热烙铁的浓墨!
也无法抵抗。
没有爆炸!
没有光芒!
没有能量冲击!
在那意识渊壤……被母巢意志撕裂的……痛苦瞬间……
在那亿万幽蓝根须……因清除指令而“蜷缩”本能反应中……
在那枯叶残影……将自身存在压缩到极致……化为一道虚无之痕的……最后刹那……
枯痕……并未被真正“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