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年龄！”
“五十七岁……”
“性别！”
“……”
“我问你性别！”
“男，雄性，可以了吧？”
“你给我态度端正点儿！”
哪怕明知道老查克之前所谓的顽固是一场乌龙，二人也没对这个老头有丝毫客气的想法。
堂堂一个镇长，联邦政府任命的官员，居然和一群犯罪分子混在一起。
这可比隔壁那些帮派头目还让人唾弃。
误会又如何，多打两顿又怎么样？
咋没把你这老东西打死呢？
“好好好，我端正……端正……”
老查克立刻缩了缩脖子，喏喏的保证道。
在向厄尔文摆了摆手以示安抚后，劳伦·杰拉德的问询也继续进行。
“职业！”
“纳科镇的……镇长……”
“自己说说吧，都犯过什么罪！”
“我……”
老查克犹豫了一下，紧接着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样才算……犯罪？”
“呵，就你这逼养的还能当镇长？”
没想到哪怕是挨了几个小时的打，说了愿意主动交代后，这老家伙依旧是油腔滑调。
远的不说，隔壁那几个帮派头目都比他老实，而且是老实得多！
自己干过什么坏事，说得是一清二楚，就连触犯了什么法律，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简直连把人送到法院后，撰写公诉状时查询资料的功夫都省了。
一边是表现良好的正经罪犯，一边是知法犯法还插科打诨的政府官员。
“我提醒你一句，你的罪状，那些黑帮首领可提供了不少，你刚刚经历的一切，在我看来相比真正的刑讯手段来说，还是太过温和……”
“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的话……呵呵，那我也不介意在你身上施展点儿真正的手段！”
“别别别，我说，我说……”
老查克神色惊恐，语气慌乱。
都这个岁数了，挨了几个小时的棍子，这副老胳膊老腿儿哪还能经得起折腾。
“那……要不就从我买到镇长这个职位开始吧……”
老查克絮絮叨叨，足足说了快一个小时。
将自己如何勾结黑帮害死前任镇长，又如何贿赂卡纳内阿市官员，交代得一清二楚。
还有他在坐上镇长这个位置后，如何帮纳科镇最大的几家黑帮牵线搭桥，腐蚀边境口岸检查站和附近边防营，开展犯罪活动的种种行为。
纳科镇以走私毒品和倒卖军火为主体业务的帮派都有他的影子，哄骗偷渡客，以此为货源进行的贩卖人口和人体器官业务也有他参与。
老查克还额外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产业。
纳科镇最大的夜总会，鸡窝，就是老查克开的，现在由他的小儿子负责管理。
因为是老查克的生意，本地黑帮都比较给面子。
大大小小的黑帮聚会，遇到纠纷时的首领会晤，都会在这里进行，让老查克赚的盆满钵满，
夜总会的妓女都是绑来的偷渡客，因为自愿干这行的女人还需要开工资，故而降低利润。
老查克可不会做这种增本降效的傻事儿，纳科镇虽然不大，流动人口却不少。
无数墨西哥人怀揣着美国梦，通过这里的边境口岸前往他们的精神故乡。
从这其中找到百来个女人简直太轻松了。
被骗来或是被绑来的女人先是一顿暴揍，一波直接打怕了的直接送去接客。
不管是真认命还是忍辱负重以待时机，都会在老查克的强迫下染上毒品，以图彻底控制。
至于那些完全不听话的贞洁烈女，就只能拆成零件，走私到美利坚了。
不管怎么说，查克一家都有钱赚。
老查克这次倒是老实，一点儿都没掩饰。
因为在老查克的讲述中，二人竟然听出了几分骄傲的意味。
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却是每年一百来个姑娘的香消玉殒，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甚至还在因为自己利润最大化的操作沾沾喜气。
今天抓到的那些帮派头目固然都是人渣，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但是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老查克，劳伦·杰拉德居然觉得之前审讯的帮派首领都是好人。
真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我记得还有一个来旅游的美国小妞……”
“够了！”
“你你你……你就没一点儿人性吗？”
“人性？”
老查克表情微妙，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位警官，我现在真怀疑你是不是墨西哥人，在墨西哥，人性能值几个钱？”
“我现在是一镇之长，膝下有四个儿子，家里六个娇妻，其中一个比我孙子还小。”
“年入百万美金，在纳科镇言出法随，卡纳内阿市的市长是我亲家，索诺拉州数位议员是我挚友，边防营的营长在我面前以子侄自居。”
“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人性能带来的吗？”
老查克仿佛忘了自己只是个阶下囚的身份，先前的恐惧这会儿已经消失不见。
“我知道，你们那个新来的领导有点儿背景，胆子也很大，居然连我都敢抓。”
“不过你们别忘了，你们的领导有背景，不代表你们也有背景！”
“之前你们只是执行命令，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不怪你们。”
“但是从现在开始，为了你们的前途，你们的家人和你们自己的小命……”
“该怎么和我相处，好好考虑一下吧！”
“考虑？”
“我考虑你奶奶个腿儿！”
“情报科集合！给局长打电话！”
“老子要带人去抄家！去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