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和小里奥还想继续劝。
话刚到嘴边，放映厅里忽然“哗——”地炸起《我心永恒》的背景音乐。
《泰坦尼克号》即将开播。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只能把满嘴劝告生生咽回去，起身往里走。
老詹的豪宅大得离谱——
占地三亩，装修奢得象头顶一块布的土豪。
地下室更夸张，被硬生生隔出一个五百平的小型影院。
红毯、真皮座椅、专业吸音墙，一应俱全。
规模大得足够塞下一百号观众。
五人刚落座最后排，老詹就在前排扭头，热情招手——
“大里奥、小里奥，到我旁边来！”
李沐阳耸肩。
指指身边的两位好哥们。
意思很明确：
哥不坐你那老头堆里。
小里奥也装死不动。
两个年轻人就象在逃避老年局一样默契。
老詹被气笑，只能无奈示意：“开始吧”。
灯光瞬间暗了下来。
世界陷入黑暗。
喧嚣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等待的寂静。
李沐阳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埋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这一刻，他等了四年。
大银幕亮起。
熟悉的富克斯标志先闪。
随后《大海的咏叹》轻声哼起，泰坦尼克号当年启航时的老旧影象慢慢铺开。
紧接着，巨幅片名《titanic》在黑暗中浮现。
潜水艇、探灯、深海残骸，一幕幕往外冒。
画面和上一世一样。
但又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次，剧本署名是——
而《大海的咏叹》、《我心永恒》两首歌的词曲作者——
理由也很简单：
他试过西丝的嗓子——
“润得离谱”。
自然得给她整首适合的曲子。
而且和上一世一样，老詹起初死活不肯加片尾曲。
席琳也不愿唱一个“夏裔写手”的作品。
整个片场为这事掐了半个月。
最后还是副导演连哄带骗——
哄席琳先录了小样；
又哄老詹听了一耳朵；
结果老詹当场骂脏话，然后——
直接把deo版塞进片尾。
说到底，李沐阳对这片子的作用大的惊人。
他一句话，避免了模型建反的复辙。
他几条建议，帮剧组省下好几千万成本。
他对细节吹毛求疵，让无数人物与场景精准贴合历史。
最关键的——
因为他在中间打圆场，
“片场波斯猫”小里奥和“片场暴君”老詹才没当场开撕。
于是——
老詹称他：“本片福星”。
弗兰夸他：“学识逆天”。
小里奥当他是：“一生知己”。
凯特更夸张，
死活认定——
只有李沐阳自己知道——
他不过是个想让经典重新发光的老影迷。
既然重来一次——
那就把经典重现得更燃、更准、更完美。
……
银幕镜头不断闪动。
深海探索--回忆开启--盛大启航--绝望邂逅--答谢宴席--甲板交心--下层派对--日落美景等精彩剧情逐一呈现。
一幕比一幕浪漫。
氛围一寸寸往顶峰攀。
一票业内大佬全都忍不住绷紧身子，屏住呼吸，生怕错过半帧。
当“素描定情”的经典一幕出现。
全场空气直接凝固。
饶是见多识广的一堆业内大佬，也忍不住悄悄前倾半寸，
个个儿象是第一次谈恋爱的青春期少年。
李沐阳心中也不由浮现出，最近几个月和凯特切磋剧情的那些瞬间。
不得不说……
他和她处得确实不错。
她独立、大胆、洒脱、通透，还不粘人。
而且，对他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要不是惊鸿仙子意外怀孕，
说不定，两人还真能从“戏搭子”发展为实打实的情侣。
可惜，事与愿违。
李沐阳依然选择回国追爱。
要怪，只能怪那该死的传统情怀！
一种有点土、有点老派，却又让他毫无脾气的执念。
凯特固然好。
但他更清楚：
她要他，一半是馋他这张脸。
另一半，则是把他当事业加成buff。
对此他心知肚明，也乐见其成。
但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不是那种想要托付一生的感情。
所以……
回头给她挑个更大的女主戏。
她八成也就释怀了。
想到这儿，李沐阳轻轻叹了口气。
忍不住往旁边瞟了一眼。
结果——
差点没当场翻白眼。
小里奥正摆着“杰克画画”的姿势，手柄手教海伦娜摆pose。
姿势一本正经，神态却暧昧得离谱。
另一边，老马克象个单身三十年的老狗，死死拽着明妮的手，笑得跟加了三倍糖的奶茶一样甜。
孤身一人被情侣包围，李沐阳忍不住暗自吐槽：
够了，别演了！哥还单着呢！
奈何气氛依旧甜到发腻。
他终于绷不住，起身。
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冷静了一下，准备开溜。
恰巧这时，老詹追了出来。
“喂，你不会又想开溜吧！”
他太了解这小师弟了——
天赋一米八五，勤奋负两米。
标准的：能躺绝不站，能混绝不肝。
要不是自己死缠烂打、逼着他写稿子……
说不定他现在还在混吃等死、想着天上掉馅饼。
李沐阳头也不回，甩出一句电影台词当夸奖：
“成片不错，你就是世界之王。”
老詹嘴角一翘，暗戳戳得意。
可下一秒，他突然收住笑意：“要不要听听漫微的事？”
——漫微？
李沐阳脚步一顿：“说。”
“知道业内为什么没人肯买它版权吗？”老詹眯眼。
“为啥？”
“因为那些角色授权只有五年。五年内你拿不出作品，就自动失效，不能续约。”
“……”
李沐阳整个人僵住。
“怎么不早说？”
他猛地转身，瞳孔地震：“你那支票不会实时到帐吧？还能退吗？还能反悔吗？！”
这简直就是巨坑！
谁特么能在五年内，搞出四千多部作品！
老詹拍着他的肩，笑得象个老骗子：“别激动，也没你想得那么惨。你只要在期限内写出三部卖座剧本，就不会亏。”
“三部？！”
李沐阳直接三连爆粗：“what！f——！k——！！！”
这是三部剧本的事儿吗？
这可是一千九百万啊。
有这钱，在帝都囤一百套四合院，睡觉都能笑醒！
干吗非要苦哈哈的蹲在好莱坞这破地儿，给资本996写梦！
这波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他恨得牙痒痒，心里把漫微、斯坦利、霍华德，加之眼前这老狗詹，全都骂了几十遍。
老詹却稳得很：“放松。有我老詹在，亏不了。”
说完，他将一沓文档塞进李沐阳怀里。
“当务之急，先把《蜘蛛侠》搞出来。这是我之前写的本子，你参考参考。
李沐阳低头一翻——
竟然是老詹亲手写的完整版《蜘蛛侠》剧本。
情节和后世的索妮版大相径庭——
甚至还贴心加了几场“票房保障”的裸戏。
但成片框架、剧情脉络、人物动机，全都齐活了。
几乎已经到了随时能开机的程度。
李沐阳当场顿悟。
不仅是霍华德那老狐狸，老詹同样是开动物园的。
这帮人盯“蜘蛛”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迟迟不动手，不是没想法——
是卡在漫微那神经病一样的版权规则上。
直到——
背着小书包走进人生陷阱。
金笔编剧，手速快，脑洞大，又傻又能干，
最适合趟这滩浑水了。
与其砸钱买版权、再找编剧折腾，
倒不如等这小子一条龙搞完，
直接拿成品，摘桃子。
现实版的《智障也能用的套娃操作》。
李沐阳越想越牙痒，忍不住冷哼一声：
“老逼登，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老詹愣半秒，听出来不是夸他，却笑得更象狐狸：
“难得你肯主动搞事，我当然想看看你能写出啥神作。”
——这就是坑师弟的自觉性吗？
李沐阳知道自己这回是被一整个老头帮给围猎了。
霍华德当时那叫一个热情，
鲁伯特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此刻全部对上号——
不是不愿意抢食，
是全都在看着他往陷阱里跳，
还故意不给他拦着。
但现在订金都给了，反悔是不可能了。
眼下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赶紧写剧本回血，顺便把这群老狗再坑回来点。
于是他眼珠一转：“一千九百万算投资，这次我要五个点。”
他的剧本，从不谈死价，全是票房分帐。
以往都是两到三个点。
今天要是不狠薅一口，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受伤的左心房。
老詹当场炸毛：“你疯了？业内根本没这价！我想给，鲁伯特也不会点头！”
李沐阳耸耸肩，一副“你们不懂钱”的表情：
“相信我，等《泰坦尼克号》的票房出来，别说五个点，十个点都能跪下来谈。”
老詹眼睛猛地亮了：“你也觉得能大卖？”
当下，整个业界都看衰这片：
投资太大、周期太长、风险高得离谱。
只有老詹自己倔得象头牛，一口咬死——
全球票房不会低于六亿。
还发誓：
低了这个数，他一分钱不拿。
牛吹得震天响，
他自己心里也虚。
这会儿听沐阳这么说，心里多少踏实了几分。
李沐阳冲比了个伸开双臂的动作：“你可是——世界之王。”
老詹深吸一口气：“那你说，票房能到多少？”
李沐阳抬起两根手指：“怎么也得二十亿起步。”
老詹当场石化，随后爆出一句粗口：
“你特么想钱想疯了！！”
李沐阳只是笑。
他知道——
时间会告诉这些老头子，他没吹。
老詹骂完，也不再揪着票房不放，换话题问：
“行了行了，你那新剧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