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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既如此,我便让你们一家团聚(1 / 1)

窗外夜风呜咽,穿过破旧窗棂的缝隙。

老道默然半晌,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香炉里残香将尽,一缕细烟孤直而上,在昏暗的殿堂内显得格外分明。

他望向眼前自称胡玄黎的保家仙,烛火在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上跳动,映得那双眸子深不见底。

老道不由暗恼:这位脾性着实古怪,言语间却又不得不生出几分敬意。

山下那几头厉鬼,皆是他昔日斩灭的妖物所化,怨戾滔天,即便以他这般修为,稍有不慎亦会被吞噬心神。

这保家仙竟能安然渡之,且气息平稳如常,可见非凡。

老道枯瘦的手指在袖中缓缓摩挲着玉扳指,暗忖:奎宿星君留下的那桩秘藏,单凭自己这日渐衰朽的身子骨,怕是独吞不得,或许可与他共谋。

老道目光再次扫过胡玄黎周身,观其气息虽纯,却如溪流浮跃,灵光未凝于丹田紫府,显然连元神都尚未孕育圆满,道行终究浅了些。

“还得再探探根底。”

老道心下沉吟,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缓缓道:“胡道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且先在东厢房安顿,馀事明日再议不迟。”

夜半三更,观中寂静如坟。

唯馀山风卷过枯枝的飒飒声,偶有夜枭凄鸣,划破寂静的黑暗。

静室侧方一间狭屋内,空气浑浊,木架上密布陶罐瓷瓶,幽幽反着油灯昏光。

老道阴沉着脸负手立于架前。

他的下方跪着那两夫妇。

此时,两夫妇正以额触地,不敢稍抬,额前已见淤青血印。

“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夫妇二人声音发颤,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老道沉默半响,方道:“你二人当年练功贪进,走火入魔,三魂七魄将散时,是谁不顾折损寿元,连夜将你们从后山寒潭里给捞回来的?”

那妇人忙不迭道:“是师父您!天大的恩情,弟子一刻不敢忘!”

身旁的汉子紧接着泣道:“要不是师父把我们从那鬼门关拽回来,我们夫妻哪能有如今这般安生日子过!”

老道褶皱如风干橘皮的脸上,浮起难以捉摸的欣慰。

他自袖中缓缓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朱红瓷瓶,瓶身似有血光流转。

“我果然没看错你们,念在往日情分,把这合魂丹吃了,回去好生调息,莫要再出差错。”

夫妇二人闻言,急急抬头,眼中闪过惊疑。

他二人上次走火入魔,魂魄错体,便是因这老道藏私,只传了移魂换魄,却没教稳固神魂、复位归元的法子。

事后也吝啬那滋补气神的血丹,任由他们法力滞涩、形容枯槁,今日为何这般慷慨?

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底的警剔与贪婪。

尤豫片刻,汉子双手接过瓷瓶,待回房后终是拔开塞子,与妇人各自分食一半。

虚空中似有波纹荡开,两道模糊的虚影自二人顶门囟穴浮现,当空一旋,复归各位。

那汉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噼啪作响,只觉周身舒畅无比,法力充盈澎湃。

看自家婆娘妩媚模样,眼中欲念涌起,喉头滚动,哑声道:“好不容易修为尽复,还更胜往昔!那精怪仗着点古怪本事,不过就是个炼气化神的末流境界,为夫先去把他收拾了,夺其根基,再来与你好好快活一番。”

妇人啐了一口:“瞧你这急色相!你不想想,那老东西平日里何等刻薄,今日为何转了性?那小子手上,怕是真有我们不知道的硬功夫,莫要阴沟里翻了船。”

汉子发热的头脑冷静了几分,转念一想,点头道:“娘子思虑得是,本是为这老棺材瓤子准备的厚礼,如今看来,他今日倒还算有点良心,便先让那狐狸消受了吧。”

二人不再多言,相视一眼,默契地走到屋内西北角。

汉子伸手,握住墙角那青铜烛台,逆向拧动三圈。

“咔哒——咔哒——咔——”

机括轻响,地面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悄然滑开,露出个向下延伸的洞口,一股阴冷之风,悄然渗出。

……

东侧厢房内。

胡玄黎盘坐于简陋木榻上,五心朝天,正吐纳存神。

手心那卷道德经已翻过大半。

夜风偶尔增大,吹得窗纸扑簌作响。

胡玄黎知道那对夫妇不会善罢甘休。

但杀人须占因果,他便静候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直等到三更过半,万籁俱寂。

胡玄黎又从容点上一根静心香。

青烟笔直,散发清冽松柏之气。

骤然间,窗外狂风大作,呜呜呼啸,吹得道观顶上的瓦片哗啦乱响。

胡玄黎心念一动,将经卷平稳置于膝上,自袖中掏出了宝扇。

呼——!

风吹间,厢房那扇老旧木门轰然向内洞开!

门外檐下阴影中,赫然立着一尊身高八尺、金甲煌煌却面目模糊的神将,手持一杆森冷长枪。

他见行迹暴露,也不言语,挺枪便刺,动作迅猛如电,枪尖一点寒芒直取胡玄黎咽喉!

胡玄黎眉头微挑,并未起身:“剪纸成兵,黄巾力士?”

手中折扇顺势向前一挥,扇骨铮然鸣响,瞬息间莹白光芒流转,化作一柄龙吞口,月牙刃的方天画戟!

他手腕一翻,戟身横拍,月牙小枝闪着凛冽寒光,刺啦一声如裂帛,竟将那金甲神将当胸劈成两半!

金光骤然黯淡。

胡玄黎正待收戟,不料那分成两半的软塌塌身躯被门外卷入的阴风一卷,竟如两张被糨糊粘合的纸片般,迅速贴合在一处。

金光复盛,恢复如初,再次默不作声挺枪杀来,气势竟似更胜之前。

胡玄黎顺势一变,画戟横挥,将其重重击飞数米。

那神将砸在院墙,夯土墙簌簌落灰,它却浑然无事般一骨碌爬起,铠甲铿锵,再度沉默冲上。

胡玄黎面色微凝,这打不散、杀不死的古怪伎俩,非是寻常傀儡或召请的正神,他着实未曾见过。

看来那对夫妇,倒也得了些偏门真传。

当即不再试探,变戟为扇,张口吐出一团精火,随即用扇子猛地一扇!

精火遇风即涨,化作一条鳞甲毕现,头角峥嵘的炽白炎龙,咆哮着扑向金甲神将,热浪滚滚,映得满室通明。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那金甲神将面对炎龙,只是就地打了个滚。

炽白炎龙扑咬着的势头,竟倏然熄灭,只馀几点火星飘散。

见胡玄黎首次露出些许错愕神色,那一直沉默的金甲神将竟突然开口,带着得意:“我当你有何通天本事,原来不过尔尔!区区凡火,也敢卖弄?既如此,你的魂魄精气,我便笑讷了!”

话音未落,其身影一晃,长枪如毒龙出洞,速度暴涨,直刺胡玄黎面门!

枪未至,一股冻彻神魂的阴寒煞气已扑面而来。

就在枪尖及体的刹那,胡玄黎忽地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竟将那卷一直摊开的道德经随手掷了出去!

经册平平无奇,纸页翻飞,如同秋日落叶,慢悠悠飘向金甲神将。

金甲神将冲势更急,心下嗤笑:这等临死前乱扔东西、指望奇迹的蠢货,他可见得多了!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本道德经不偏不倚,拍在他的额心灵台位置。

只见那金甲神将疾冲的身形便僵在半空,似被无形之手按住。

下一瞬,他眼中金光急速涣散、高大威武的身躯无声地软化、萎缩、变形……

倾刻间,竟化作一张二尺来长的剪彩纸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再无半点神异。

胡玄黎这才缓步上前,俯身用拇指与食指拈起那张纸人,略一端详,见纸人背后以朱砂画着繁复的符咒,中心处一点暗红,似有魂魄寄宿。

“果然如此,以生魂为引,附灵于剪纸,借香火愿力与邪法点化,形似神将,实为伥鬼。”

将纸人夹入道德经合上,胡玄黎看着外头依旧未平息的怪风,心道:“尘归尘,土归土,既来了,便莫急着走,且在此中暂歇,待事了,送你们一程。”

约莫四更天,阴风再起,此次却带着浓浓的血腥与秽气。

厢房两侧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便见一青面獠牙、手持鬼头巨斧,一青面长舌、口吐腥臭浊涎,两只厉鬼同时穿墙而入!

它们形态凝实,煞气森然,远非刚才纸人可比,一左一右,直扑胡玄黎。

斧影如山,直劈天灵。

腥臭浊水如黑龙卷地,缠向下盘。

配合无间,封死所有退路,显然是要一击毙命。

胡玄黎依旧端坐,神色无波。

只将手中合拢的经卷再次掷出。

书册在空中自行展开,纸页无风自动,哗哗翻响。

二鬼扑至中途,遭这经卷先后一砸,惨嚎一声,狰狞鬼躯便象被烈日曝晒的蜡像,急速融化、萎缩。

眨眼间,也化作两张青面獠牙的剪彩纸人,飘落在地,与先前那张金甲纸人叠在一处,被书页卷入其中。

“一家人,自然该整整齐齐。”胡玄黎抬手,经卷飞回手中。

合拢书册,抬眸看去,阴风终是止了。

五更将至,夜色最浓,东方天际却已透出一线鱼肚白。

未闻鸡鸣,胡玄黎却听见窗外忽地传来妇人哀哀哭泣之声,凄切悲凉,断人肝肠:“仙长!仙长慈悲啊!妾身王氏,与我那糊涂夫君,携两个不懂事的孩儿作崇冒犯仙颜,如今夫君与孩儿皆被仙长所擒,万望仙长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胡玄黎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清冷晨风涌入。

见那妇人正跪在院中青石板上,蓬头垢面,不住以额叩石,咚咚作响,泪水混着血水淌了满脸,神情哀痛欲绝,不似作伪。

“来的只是三张无知无识的纸傀,我不曾见你夫君与孩儿。”胡玄黎声音平静。

妇人抬头:“仙长明鉴!妾身夫君与二子的魂魄,皆附于那纸人之上啊!

此刻房中只馀三具无知无觉的肉身,若五更鸡鸣三遍,阳气彻底复苏前不得回魂,便魂无所依,再难复生了!求仙长开恩!给我们一家一条活路吧!”

说罢,又砰砰磕起头来。

胡玄黎静默片刻,晨光在他侧脸镀上淡淡金边,神色莫测。

半晌,方缓声道:“上天确有好生之德,既如此,我便让你们一家团聚罢。”

妇人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涕泪横流,连连叩首:“多谢仙长!多谢仙长大恩大德!妾身来世做牛做马,也定报此恩!”

她伏在地上,感恩戴德的话语说了半晌,却不见厢房内有任何动静,既无纸人飞出,也无魂光归还。

心中忽地一沉,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她猛地抬头,向窗内望去。

只见那少年仙长不知何时已站在窗边,正微微俯身看着她。

更让她魂飞魄散是,不知何时,自己的视野变得异常狭窄、扁平,身体轻飘飘地毫无重量。

视线所及,是一只修长白淅的手掌,正用两指捏着一具剪彩精细、栩栩如生的纸人。

而那纸人的面目衣着,赫然便是她自己跪地哀求的模样!

惊惧声尚未从喉头涌出,那妇人便觉所有感知骤然陷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便见那纸人已被放入道德经中,与先前三张纸人并列一处。

书页啪地一声合拢。

便见院中,那跪地的妇人身影,悄然消散,了无痕迹。

唯馀青石板上几点未干的血迹,证明方才并非幻梦。

万籁俱寂,只有越来越清淅的鸡鸣声,一声接着一声,唤醒了沉睡的山林。

胡玄黎心中暗想: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便是如此,

若以寻常道法硬碰硬,召请真正的黄巾力士或仗七星宝剑硬斩,虽也能胜,却难抓住这附灵纸人的根本,

以经载之,以理镇之,方能化去戾气,显其本原。

正思忖间,忽听头顶屋檐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嗒声,是某片松动的瓦片,被晨风吹落。

胡玄黎抬首,望向屋梁阴影深处,手中折扇唰地展开,轻摇两下:

“戏已终场,角皆入彀,观主既已立于檐上,赏戏多时,何不现身就此残夜未尽,晨光未浓之时,与在下煮茶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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