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残月高悬。
青云县衙前的广场早已是一片废墟。
拓跋烈那被踩爆的无头尸体静静地躺在坑底,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韩铮站在尸体旁,并没有急着离开。
对于他来说,杀人只是手段,摸尸才是目的。
他蹲下身,无视那些红白之物,熟练地在拓跋烈破碎的衣衫中摸索。
“不愧是魔道宗师,家底果然比那个穷鬼师弟厚实。”
很快,韩铮手中多了几样东西。
一叠厚厚的银票,面额皆是一千两一张的‘大通钱庄’通票,足有十张,也就是一万两白银。
一个不知用什么生物皮制成的黑色皮囊,里面装着各种瓶瓶罐罐,大多是剧毒和疗伤药。
以及,一本用人皮装订的暗红色秘籍,封面上写着四个透着邪气的血字——《化血魔功》。
当韩铮的手指触碰到秘籍的瞬间,面板震动。
【检测到玄阶中品功法《化血魔功》(完整版)】
【评价:魔道邪典,需以活人鲜血为引,修炼速度极快,但会导致神智癫狂,气血驳杂,甚至异化为血奴。】
“净化?”
韩铮眼中精光一闪。
之前遇到的功法大多是收录,这次竟然出现了净化选项?
显然是因为这门功法副作用太大,系统看不下去了。
“玄阶中品……比《巨鲸搬山功》还要高一个小品级。”
“净化!必须净化!”
韩铮毫不尤豫。
【消耗20点阴煞值,剔除魔道杂质,保留气血精髓……推演中……】
【恭喜宿主,获得玄阶中品功法——《赤帝焚血经》!】
轰!
一股浩瀚而纯正的信息流涌入韩铮脑海。
原本阴毒的魔功运行路线被彻底修改。
不再需要吞噬外人鲜血,而是通过燃烧自身气血,提炼出至阳至刚的‘赤帝血炎’。
【赤帝焚血经(未入门):主修气血爆发。】
【特效:焚血(燃烧气血,短时间内全属性暴涨,无后遗症)、纯阳(血液蕴含高温,克制一切阴邪)。】
“好东西!”
韩铮大喜。
《巨鲸搬山功》侧重于“量”力量的碾压,是地基;
而这《赤帝焚血经》则侧重于“质”的爆发和属性克制,是杀伐手段。
两者结合,简直完美!
韩铮没有急着加点,而是拿起了最后一样战利品。
那是一块黑色的玉简,上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黑莲。
当韩铮将一丝气血注入其中时,一段断断续续的影象竟然投影在他脑海中。
影象中,是一处位于地下的巨大溶洞。
溶洞中央,有一颗如同心脏般跳动的血色肉瘤,无数根血管插在肉瘤上,连接着四面八方的血池。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影象中回荡:
“……青云县地下,乃是一处天然的‘太阴煞穴’……务必在七月十五之前,收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生魂血祭……助‘厄尔尼诺’出世……”
画面戛然而止。
咔嚓。
玉简碎裂。
韩铮站在夜风中,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太阴煞穴?厄尔尼诺?”
“原来这才是黑莲教盘踞在此的真正原因。那个枯荣上人抓少女炼丹,拓跋烈来杀我,都只是为了给这个所谓的‘厄尔尼诺’扫清障碍,或者收集养料。”
七月十五……
韩铮算算日子,距离鬼节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九千九百个生魂?那是想屠了整个青云县啊。”
韩铮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碎玉碾成粉末。
“可惜,你们遇到了我。”
“管你什么厄尔尼诺还是魔胎,只要敢露头,老子就把你塞回娘胎里去!”
……
翌日,正午。
青云县城西,老铁头铁匠铺。
整条街都被戒严了。
不是官府封路,而是百姓们自发地不敢靠近。
因为那铺子里传出的热浪,简直要把人的眉毛都烤焦了。
“开——炉——!!”
随着老铁头一声嘶哑的咆哮。
巨大的锻造炉被打开,一股赤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
并没有想象中的神兵出世的七彩祥云,只有一股沉重、厚实、仿佛能压塌大地的恐怖气息。
滋啦——!
当烧红的剑胚被浸入特制的,掺杂了人面鬼蛛的毒液中和火气的冷萃液中时,腾起的白雾瞬间填满了整个铺子。
韩铮站在门口,无视那扑面而来的热浪,目光死死盯着那把正在成型的兵器。
那是剑。
或者说,是一块被打磨成剑形的巨大门板。
通体漆黑,没有任何花哨的纹路,只有那粗糙而厚实的剑脊,透着一股不讲道理的暴力美学。
“韩爷!”
老铁头浑身大汗淋漓,仿佛虚脱了一般,但眼中却闪铄着狂热的光芒,“幸不辱命!用了您给的那截断刀里的星纹钢,加之整整八百斤深海沉铁,七天七夜,终于成了!”
“重八百八十八斤!无锋,因为这重量根本不需要开锋!”
“请韩爷赐名!”
韩铮走上前,单手握住那足有儿臂粗细的剑柄。
入手微沉。
这种感觉……太棒了。
之前的兵器对他来说都太轻,就象拿着泡沫打人,一身力气使不出来。
但此刻,这把剑让他感觉到了存在感。
“起!”
韩铮低喝一声,手臂肌肉微微隆起。
呼!
八百多斤的巨剑被他轻易提起,随手一挥。
轰!!
铺子里的空气直接被挤压爆裂,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将旁边的风箱都震碎了。
“好剑。”
韩铮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冰冷的剑身,“既然是为了斩妖除魔,杀尽天下不平事……”
“就叫它——‘罪业’吧。”
背负罪业,杀生斩业。
“罪业……”老铁头喃喃自语,随即竖起大拇指,“好名字!够煞气!”
韩铮从怀里掏出那叠从拓跋烈身上摸来的银票,抽出五张,也就是五千两拍在桌上。
“老铁头,这是赏你的。另外,收拾东西,带着家人去县衙后院住。”
“这……”老铁头看着那巨额银票,吓得手都在抖,“韩爷,这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