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国公在信上说,他已经知道万氏的事情,也知道裴涿不是自己的孩子。
但是他和两个孩子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他愿意认两人为义子义女。
往后两人还可以住在邢国公府,还是父子相称。
裴涿哭着说:“父亲,我……我没有脸面面对您……”
裴滢走过来,拿起信看完也是泪流满面。
裴砚池等着两人哭了一会儿,才打断说:
“行了,别哭了。
我要整顿那帮老家伙,你快点说说最近的情况。
就当是看着邢国公的面子上。”
裴涿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说:
“他们上门的借口都是说我娘……她……
然后他们强行进来,将家里之前的东西都洗劫一空。
后来,他们还不满足,又来想要开库房。
见府内人誓死抵抗,便趁着夜里来偷盗。”
裴砚池听的眉头直皱,这他娘的是强盗吗?
怒声道:“你没有去报官吗?”
“报了,可是京兆府来了一趟,二老爷当着我们的贿赂京兆府那群人。
还说这是我们的家事,让他们不要管了。
京兆府的人又走了。”
裴砚池听了十分恼怒:“来人,带我的名帖去大理寺请桓少卿过来。
再去御史台请张御史过来。”
手下的人听命,直接转身出去了。
裴砚池想了想说:“去右金吾卫请程家表兄带一队金吾卫来。”
……
一个时辰已经到了,邢国公府祠堂门口站了很多人。
二房的老太爷,邢国公的二叔,须发皆白,坐在椅子上被人抬着来了。
他身后站着四房五房的两个人。
而邢国公的两个亲弟弟,则是站在正对面。
两人的身后站着他们的庶出弟弟。
邢国公裴庆忠是老大,二弟叫裴庆安,三弟叫裴庆康。
两个庶出的兄弟叫裴庆业,裴庆延。
二老太爷家的那两个的叫裴庆真,和裴庆丰。
除了邢国公,其馀的六兄弟都到了,连带着一个老太爷。
全都是裴砚池的长辈。
“不是说一个时辰吗?这都过了一刻钟了,怎么不见那小子来?”
老五裴庆丰出声质问。
“老五,着什么急啊?”
老二裴庆安老神在在的说。
老三跟着附和:“就是,裴砚池那个小崽子回来管什么用?
现如今咱们家的这个情况,就算是大哥回来,也不管用。”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
“哦,是吗?这邢国公府上,邢国公说了都不算?
那谁说了算?”
裴砚池一身藏蓝色的流光沙衣,同色系腰带轻束着,手中拿着一把镶宝石的匕首。
一脸玩味的笑意,漫不经心的走了进来,端是世子风流,身姿朗朗。
他的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右金吾卫的狼将程锦怀,另一个是大理寺的少卿桓子兴。
之后跟着进来一队金吾卫,又有一群彪形军武大汉。
进来后,两队人分列两边。
最后面施施然跟着一个瘦弱的小老头,居然是御史台的张御史。
众人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须发皆白的老头开口问。
裴砚池根本不理会他们,大踏步上前,穿过人群中间让开的路,走到祠堂门口,然后回身大声说:
“邢国公府世子裴砚池,受皇命回来处理家事。
无关人员烦请离开,免得伤及无辜。”
裴砚池话音刚落,他身后跟着的两个魁悟的兵士,便上前将祠堂的门给推开了。
祠堂大门推开的‘吱呀’声,惊醒了很多人。
邢国公的那两个庶出弟弟,赶紧低头对着裴砚池说:
“世子容禀,我等这是三年来第一次进国公府,中间的事情一概与我们无关。”
裴砚池看着自己的两个庶出的叔叔摆摆手说:
“既然与你们无关,那就退到旁边吧。”
两人赶紧跑向院子旁边的廊庑下面,战战兢兢的站着。
裴砚池的亲叔叔,老二裴庆安,看着两人面色不善的唾弃道:
“两个无胆的家伙。”
说完后转头看着桓子兴,面露笑意说:
“桓少卿,这是我等的家事,哪儿能劳烦你们大理寺呢。”
说着上前来,往桓子兴的袖袋中塞了把金豆子。
桓子兴伸手接住后,往后退了两步,将手中的金豆子给张御史看了看。
“张御史,还请记详细点。”
张御史点头。
裴砚池站在上首笑道:“桓少卿,不是我想要打扰您。
而是实在是上次京兆的人来了,收了金子就又走了。
所以这次,不得不麻烦你们大理寺走一趟了。”
桓子兴笑道:“世子说笑了,既然有人投告到我们大理寺,大理寺自然是要接下状纸的。”
裴砚池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桓少卿将人给带走吧。”
须发皆白的二老太爷看着裴砚池说:
“砚池啊,你这是要以下犯上,让人抓你的亲叔叔们?”
裴砚池听后笑了起来:
“二叔祖,此言差矣。
本世子回到府上,看着府内象是被人偷盗了,所以才派人去报的官。
大理寺是来拿偷盗东西的贼人的,不是来拿诸位叔叔的。”
裴家老三裴庆诚对着裴砚池怒道:
“裴砚池,谁不知道你早就被分家分出去了。
这邢国公府已经不归你管了。”
裴砚池听了轻笑出声:
“哦,三叔莫不是忘了,你也被分家分出去了。
我虽然和邢国公府分家,但我还是邢国公府的世子。
而你呢,我是叔叔,你已经变成旁支了。”
裴庆诚被裴砚池一句话怼的说不出来。
裴庆安又接话说:“你个毛头小子想要当我们邢国公府的家,你还不够格。
有本事让你爹回来,我们听他的。”
裴砚池又笑了下 :“哦,是吗?
我这里有我父亲的亲笔信,委托我回来帮他处理家事。”
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裴庆安想要伸手来取。
裴砚池则是对着张御史和桓少卿说:
“两位先过目。”
张御史看完点头,将信给了桓子兴。
桓子兴看完才轮到裴家诸位人看。
裴老五一看事情不大对头,便岔开话题说:
“你不是要开祠堂吗?
大费周章的将人都给聚集到这里来,究竟想要说什么?”
裴砚池笑道:“别着急嘛,五叔。
这不是正在说吗?
我发现府上被盗,怀疑是内贼。
想着把众位叫来,警示一番。好回家守好门户,别重蹈了复辙。”
说完看着桓子兴说:“桓少卿请了。”
桓少卿走上前说:“今日接到邢国公世子投状,说府上被人盗窃大量值钱的财物。
先前投告京兆府无果,所以来我们大理寺。
本官便上门来瞧瞧。”
说完看着裴砚池道:“世子,可有丢失物件的清单呀?”
裴砚池招招手,老管家元叔便拿出来一个单子递给桓少卿。
桓少卿看了看说:“前面已经有大理寺的人在勘察现场了,很快就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