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那边呢,他最近没有派人去了?”萧凌问。
“暂时没发现,但是已经从镇国公那里要到了人和蝶,已经在准备着了。”
太子回答。
谢云满没有说话,一直皱眉在想事情。
萧凌见他半天不出声,便问他:
“唉,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听你说大皇子已经反水和北境勾结上了,那他为何还要去西域连络边军?”
谢云满抬眸看向萧凌问。
太子听后开口回答:“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北境的兵马已经被瑞王彻底控制,大哥对其调动能力不足。
所以想要找西域边军作外援。
第二种可能,应该是他想要双面夹击京城。
父皇猜到这种可能,已经给镇国公世子薛勇去了旨意,让他从南边带人前来支持。
至于东边的军队,也已经做了调派。
不过我们的人若是能跟上他派去北境的人,恐怕应该能摸清楚他的意图。”
萧凌皱眉接话:“既然暂时摸不清他的意图,那就按照最坏的打算布置吧。”
谢云满却忽然歪着头反问:“那他会不会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萧凌和太子听了,猛然转头看着他。
谢云满解释:“他或许要的就是你将兵力都调回京城,他好趁虚而入,割土裂疆。”
“不会吧,他不要京城?不要天下?”太子纳闷问。
“这宫中的细作不够吗?
若是陛下和太子双双中毒暴毙,这京中一样还是早晚落入他手。”
萧凌讽刺道:“切,他当二皇子和三皇子是死人呢?”
“自古都是嫡长之争,没有了太子,他就是长。
他手中还有兵,二皇子和三皇子什么都没有,如何一统朝堂。
在他看来,若是事情到了那般地步,这天下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太子和萧凌听了都没说话,沉默良久后太子问:
“那我们应该如何?”
谢云满想了想说:“为今之计,我们首先要让裴世子劝降叶境。
让叶境顺利潜伏大皇子身边。
若是这步棋局顺利的话,大皇子就不足为惧了。
但万一这步棋不成,叶境反叛倒戈大皇子,我们还有两步棋。
其一是通过大皇子妃,让她想办法找到大皇子的人谁负责和北境联系,派人随时盯着跟进。
若是能跟上,就能窥探他和北境方面的一二。
其二,我们这里的细作还是要加紧审讯的,若是那细作首领抓出来,自然也能窥探出一二。
若是我们顺利窥探得这三四,自然就能推断出接下来的事情走向。”
萧凌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谢云满,有些相信他确实比自己聪明了。
看来娘子没有说大话,这讨人嫌的家伙确实有宰辅之姿。
三人针对这个基础的想法,又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和交流,做出了一个更加详细的对策。
眼瞅着天色又逐渐暗了下来。
萧凌和谢云满起身向太子告辞。
回了府上,谢云玉正准备要睡,洗漱完一转头见萧凌回来了。
惊讶道:“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我还想着你今天还住东宫呢。”
萧凌看着她笑道:“嗐,宫里哪有家里住着舒服。”
谢云玉笑着要上来抱他,但是萧凌一个闪身避开了。
“身上太脏了,先去洗洗再说。”
谢云玉赶紧问:“你用饭食了吗?”
“没有。”
萧凌说完就朝着浴室走去,他昨天在大理寺熬了一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大理寺阴霾的血腥味儿。
可能是常年在佛寺的原因,对香烛味比较喜欢,对血腥味十分敏感。
又想着自己家里的两个孩子还小,以后还是少去大理寺那种地方吧。
洗完澡出来,谢云玉已经让人端了饭食过来。
简单的两个小菜,一碗面,一碗汤,颜色搭配清新雅致。
这炎热的傍晚,月色如水,萧凌难得吃了顿如意饭。
吃完萧凌感慨:“我从小就是个不怎么重口腹之欲的人,所以总是很清瘦。
母亲和皇祖母都常常说我挑嘴,嫌鱼肉腥,嫌牛肉塞牙,嫌羊肉膻味重。
自从和你成婚后,我才发现不是我不爱吃肉食,而是以前他们做的不好吃。
去岁冬天跟着你一起吃饭,都重了不少。
这最近太累,又掉下去了。
今天这鱼汤,比宫里做的好多了,什么腥味都没有。”
谢云玉听了笑道:“等你这两日忙完,我再给你补补,争取把掉的肉再给你补回来。”
萧凌笑着说:“好。”
两人一起出来,趁着夜色凉快,在府里的廊庑之下散步消食。
“对了,跟你说个喜讯,你闺女会坐了。”
萧凌听了笑起来:“曦儿每天能吃能睡的,身体看着比正儿都大一圈,我一点都不意外。”
说完又问:“正儿最近在怎么样?”
“目前看着脑子倒是个好使的,就是身子骨比普通孩子弱一点。
吃的也不多,也不是很爱动,只是一双大眼珠子咕噜噜转,似乎想很多事儿。”
谢云玉说起自己儿子的时候,笑了起来。
萧凌听了撇嘴:“你说他性子象你哥还是象我?”
谢云玉下意识的想说,我又没见过你小时候,我哪儿知道象不象你?
但是又想起来,元正长相已经很象二哥了,再说性子像,萧凌又该喝些莫明其妙的老陈醋了。
于是斟酌了一下说:“娘说,正儿象你小时候,身子弱,不爱动,但是聪明。”
果然,这句话成功的将萧凌哄开心了。
萧凌伸手牵住谢云玉的手,高兴的继续往前走。
谢云玉看他的样子,心中感慨:
难怪都说男人心理学,是儿童心理学。
谢云玉又问他:“宫里的情况还不好吗?怎么还没见娘回家?”
“舅舅生病,皇祖母担心,夜夜惊梦,娘留在宫里陪着皇祖母。”
萧凌解释道,随即又问。
“说起宫里的情况,我问你,你怎么就能判断陛下是中了那什么迟暮的毒药?”
谢云玉淡淡的回答:“宫宴当日,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永宁,陛下身边被皇后和诸位娘娘围着。
我不敢贸然上前去检查。
但是当永宁被救回来后,我见太医在给陛下把脉,就仔细看了两眼。
虽说是中风的征状很明显。
但是陛下的眼下发黑,嘴角微紫,嘴唇干涸,似乎也并不完全是中风的征兆。
于是我们临走的时候,我又仔细瞧了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回来后心里就只犯嘀咕。
后来陛下二次昏厥消息传回来。
我想着你和娘,还有我二哥都陷在宫中,就想着提点你们一下。”
说着又抬头看着萧凌解释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就是感觉不太对。”
萧凌看着她忐忑的眼神,忽然勾唇笑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想救人,但是又怕得罪人。
舅舅毕竟是皇帝,若是判断有误,会出大事儿。
你之所以最后还是说了,是在担心我和娘,还有二哥。
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