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家经营的一个药房的大夫，给这种草取了另一个名字叫‘迟暮’。
因为此药的功效就是逐渐让一个壮年人的身体，逐渐变得垂垂老矣。”
萧凌听了明白谢云玉为何要让他去看膳食单子。
“那如何判断人是否中了这种药？”
“脚踝两侧会有一个像被蚊子叮过一样的小红点。”
萧凌一听，转身就走：“你跟我来。”
太子一大早不知道在忙啥，萧凌找了一圈没找到，就直接带着谢云满去见了皇帝。
太子果然在这里，当然还有皇后，太后，长公主。
萧凌将谢云满的话转告了皇帝，在场人一听都十分惊讶。
太后当即开口道：“来人，将陛下这两个月的膳食单子取来。”
小内侍很快出去取东西。
随侍的太医赶紧上前，将皇帝的鞋袜脱去，果然在两侧脚踝处各有一个红点。
“让小谢大人进来吧。”皇帝说。
谢云满进到殿内，低着头小心谨慎。
皇帝让他看膳食单子，谢云满拿在手中看了半晌开口道：
“陛下，这膳食搭配十分合理，没有能触犯风疾的食材。”
说着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了太医。
太医检查了一遍后，也点头：“小谢大人所说不错，陛下的饮食没什么问题。”
长公主性子着急问：“那陛下是不是中了那种叫做迟暮的药？”
“臣……臣……医术不精……对毒药无甚研究。”
皇后听了暴怒：“那要你何用？来人，拖下去。”
太医顿时跪地求饶。
太子出声制止：“母后，现在主要问题是确定父皇的病症。
杀了他，恐怕也无济于事。”
皇帝听了，朝着御医摆摆手说：“你退下吧。”
太医诚惶诚恐的退了下去。
萧凌这时候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请一个善于识毒的人来看看吧。
派人去将小谢大人说的那位郎中请来？”
皇帝准了。
很快，羽林卫就带着被吓得瘫软成一团的方大夫，来到殿前。
方大夫一见谢云满就开始哭：
“二……郎君……啊，这是……怎么了……
这帮人去了……去了……咱家药铺，将我抓起来就走啊……”
谢云满看着这帮羽林卫，感觉对方脑子有毛病，哪有这么办事儿的。
谢云满赶紧过来安慰方郎中：
“方郎中莫怕，陛下可能中了‘迟暮’的毒，想让你来看看。莫要担心。”
方大夫听了，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又问：“宫里不是有御医吗？怎么请老朽过来？”
谢云满道：“宫里的御医不善毒，所以辩不出来。”
方大夫纳闷：“不是有个姓任的御医，十分善毒，怎么不请他？”
谢云满听了，转头看向萧凌。
萧凌转身进去回禀。
皇帝此刻已经身心俱疲，他知道这个任御医，善毒，不被同道之人待见。
多年来一直窝在太医院做些打杂的活儿，便开口道：
“来人，诏任御医觐见。”
过了会儿，一个四五十岁，身材瘦弱的御医，背着药箱过来。
和方大夫两人一起进去殿内。
方大夫第一次觐见，十分紧张，于是任御医便先去帮皇帝查看。
看完后点头：“恩，看外观象是瘸腿草。”
说完又拿起金针朝着小红点扎了一针。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脚踝处，冒出来一滴血，颜色红黑，泛着淡淡的腥味。
这下不用御医说，他也知道自己是中毒了。
任太医拿起金针在鼻子下面轻嗅，然后又将金针递给方大夫。
方大夫拿着针仔细研究了一下，才说：
“是瘸腿草。”
于是两人双双朝着皇帝行礼：
“禀陛下，确实是那瘸腿草的药性。”
皇帝听后，面色阴沉问：“那此药可否能解？”
任太医斟酌了一下说：“陛下中毒尚浅，所以暂无大碍，可以痊愈。
之后要好好调养，注意饮食。”
“朕，中毒有多久？”皇帝问。
“四个月左右。”任太医回答。
方大夫却说：“不，四月有馀。超过四个月中药者的血液会黏稠……”
说着朝着皇帝的脚踝看去。
任御医也看了一眼点头：“是，四月有馀。”
正月初二，北境死了个战神小郎君萧信。
半个月之后，就有人给自己悄悄下毒。
若说这是巧合，皇帝是不信的。
方大夫擦着汗和任太医一起去开方子。
太后看着皇后问：“你有把握将人揪出来吗？”
皇后只回答道：“肃清内宫是臣妾的本分。”
太后一听就知道她没把握。
长公主却在旁边说：“如果是这样，那给永宁，不给太子下毒的和给陛下下毒的，应该不是同一伙人。”
萧凌开口附和：“母亲所言极是。
一个暗中下毒，以求达到不知不觉致人死地的目的。
一个明着下毒，手段狂暴，力求一击毙命。
确实不象是同一人所为。”
太子听后说：“给父皇下毒的瞧着象是北境的手段。
给永宁下毒的，倒象是……象是……”
太子没有说话，但是所有人心里都知道他说的是大皇子。
皇后还想到了淑妃，然后和长公主对视一眼。
谢云满在大殿的角落里小声说：
“禀陛下，邢国公世子曾说，端午节前两日曾看到宫里人接触邢国公夫人。
所以……臣的意思是，要不先从毒药的源头上查……”
长公主和皇后两人将目光转向谢云满。
谢云满低下头。
长公主开口：“小谢大人所说不错，如此暴烈的断肠散，宫中定不会有的。
应该是从宫外弄进来的，是要先查查毒药的来源。”
皇后却又问：“这事儿不是让杜少卿查着吗？”
“杜少卿是明棋，吸引人火力用的。”太子回答。
谢云满听了皱眉，快速抬头，在大殿内迅速浏览了一圈，将服侍的小内侍和婢女都一个个记住，方才低下头。
“皇后派人盯住淑妃和她宫里的所有人，我先派人去查查那万氏吧。”
长公主总结发言。
皇后看着长公主点头。
皇帝喝了药，躺下后，萧凌三人才又回到东宫。
萧凌问谢云满查出来什么没有？
“恩，查出来了。但是感觉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太子和萧凌双双问。
谢云满将手中的东递给太子说：
“叶家和靳家是姻亲。
当年宫里负责安排宫人去处的女官，便是姓靳，叫靳春。
臣查了一下这个靳春，她在这个职位上做了很多年，直到叶贵妃进宫。
之后被叶贵妃调去了身边，再之后，到了年龄就出宫了。”
太子看着谢云满说：“可要找到这靳春？”
“不用了，她已经在前两年病死了。”
谢云满回答后，又接着说：
“不过臣仔细查了她在宫中时间做的所有事，安排的所有人。
再加之昨天郡王查出来的那些老人。
就得到了这样一份名单。”
说着将手上的名单递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