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玉却不置可否的耸肩道:“我二哥身子弱,这九娘子身手好,正好能保护我二哥。”
吴毓敏也附和道:“言之有理,二郎身子弱,未央身子强壮,以后生的孩子身体也会好点。”
郑氏却还在执着的摇头:“不行,他们武将之家,能做出这种榜下捉婿的粗鲁之举。
可见这镇国公府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家。”
谢云玉却笑道:“镇国公本就是战场厮杀的人,向来不讲究,娘你才知道吗?”
郑氏被说的不知道如何反驳,生气道:
“你有这点时间来和我犟嘴,还不如赶紧去看看。
你们是手帕交,去劝劝她,别伤着你二哥。”
谢云玉见自己家母亲生气,便不再说话,拉着吴毓敏道: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吴毓敏劝解道:“母亲莫要着急,未央不是那莽撞人,不会伤到二郎的。”
郑氏头痛,摆摆手,让两人赶紧走。
两人上了马车,朝着镇国公府上而去。
镇国公府这边,薛战为了促成这桩婚事,十分下本。
薛未央骑马,带着谢云满先回了府上。
薛战带着人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骑着马边走边敲锣,对着街道大声喊:
“镇国公府今日榜下捉婿,招新科进士一甲第一名谢云满为姑爷,特邀诸位前去观礼。
本府广撒喜钱,先到先得。”
这么一吆喝,消息象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
好事者,蜂拥向镇国公府门口而去。
萧凌在东宫和太子正说着春闱揭榜的事儿呢,忽然见清风急匆匆来报。
萧凌听了面色忽然古怪起来。
太子见他如此,连忙追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萧凌抑制不住的笑着说:“镇国公府九娘子今日榜下捉婿。”
太子一听来了兴致,八卦追问:“捉了谁?”
“一甲第一名,谢云满。”
太子不可置信的追问:“谢老太傅家的二郎君?”
萧凌满脸笑意的点头。
太子忽然脸色大变:“不好,我们赶紧去一趟。”
萧凌收敛笑意看着他。
太子边往外走,边说:“前两日,我大哥向父皇求娶镇国公府九娘子为侧妃。
今日这事儿,他要是收到消息,恐要去闹一番。
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怕他伤着那谢家二郎。”
萧凌一听,也赶紧跟上。
两人策马狂奔,居然和谢老太傅,谢远山两人同时到镇国公府门口。
只见府上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儿高高挂着,门口红色的喜毯铺出去百十米。
此刻,府门口人头攒动,管家正的门口撒喜钱呢。
京中好事者把门口围的水泄不通,边弯腰捡钱,边说吉祥话。
镇国公府门口众小厮下人,个个满脸喜色,笑的合不拢嘴。
萧凌和太子被堵在东边,谢老太傅和谢远山被堵在西边。
双方骑在马上,隔着下面的人群,遥遥相望。
谢老太傅和谢远山两人朝着太子的方向拱手。
太子单手在空中虚浮。
两下算是见礼了。
府内。
谢云满被换了喜服,带到了大厅门口,镇国公夫妇也已经换好了喜服,坐在厅内上首。
谢云满远远瞧见着薛未央一身红衣,头发高梳,英姿飒爽,从远处朝自己走来。
谢云满一直焦灼的心,忽然猛地跳了两下。
薛未央走近后,将红色绸带的一端硬塞进他手中,自己牵着另一端。
笑吟吟的开口:“走吧,郎君。”
可能是薛未央的笑脸太过明媚,又或者是今日的阳光太刺眼,谢云满有些晃神。
薛未央走在前面,两名小厮在谢云满身后,推着他跟上。
。。
太子见人群堵住了去路,便示意身后人开路。
一名内侍尖利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驾到。”
吃瓜群众正在忙着捡钱,听见这句愣了下,赶紧将路让开。
太子下马,亲自去接了谢老太傅过来,四人一起进了镇国公府的大门。
谢老太爷一路上气势汹汹走在最前面,谢远山紧跟在后面。
两人十分着急,已经顾不上太子和萧凌了。
太子也没在意,就这么跟着一起走。
待四人进了绕过照壁,走进大厅院中,就听见中厅一声响亮的喝唱:
“夫妻对拜。”
厅内的人显然也瞧见了闯进来的四人。
两名小厮十分有眼色,快速的按着谢云满和薛未央对着拜了一下。
而后那司仪飞快的喊了一句:“礼成,送入洞房。”
话音刚落,谢老太傅就进了大厅的门。
二话不说,抄起门口婢女手中端着的茶盏,就朝着厅中端坐的镇国公扔过去。
“薛万钧你个老小子,敢抢我孙子来拜堂,谁给你的胆子?”
镇国公身经百战,一个小小的茶盏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但是此刻他却坐着一动不动。
硬生生被茶盏砸中了额头。
茶水滴滴答答从脸上流下来,落在枣红色的喜服上,瞧上去十分狼狈。
谢云满先是被自家祖父惊了一下,而后又看了一眼镇国公。
心道:谁说这镇国公有勇无谋,这招数不是挺多的嘛……
镇国公被砸了后,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不高兴。
而是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站起身来,咧开大嘴,龇着大牙,朝谢老太傅行礼。
“见过谢老太傅。”
然后朝着谢远山贱兮兮的说:“见过亲家。”
谢远山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一甩袖子道:
“谁是你亲家,少来攀扯。”
镇国公也不气馁,看着在门外站着的太子和萧凌两人,继续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寿安郡王。”
太子被刚才谢老爷子的身手给震住了,才反应过来。
朝着镇国公摆摆手说:“免礼。”
随即走进厅中,边走边说:“无关人员都下去吧。”
镇国公听了挥挥手,小厮婢女很快走的一个不剩。
太子上前拉着谢老太傅,不住的安慰。
“太傅,事已至此,切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谢老爷子依旧生气,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呼哧带喘,瞧着气的不轻。
镇国公尴尬的摸摸鼻子,朝着萧凌寒喧问:
“不知郡王今日来,所为何事?”
萧凌面不改色的说:“太子拉我来的。”
镇国公又转头看着太子问:“太子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
“额……门口遇见太傅,跟着太傅进来的。”
镇国公又看着谢老太傅说:“今日之事,是小女莽撞了,我在这里给您老赔个不是。
太傅您也知晓我的,是个粗人,礼数不周全。
主要是我那小女上元节那夜,曾救了您家二郎君,自此对他一见钟情。
所以才做下今日之事,还请老太傅原谅。”
谢老太傅一听,面色稍缓:“上元夜真是你家闺女救了我孙儿?”
“真的不能再真了。”
镇国公点头,一脸真诚的回答。
“您家二郎就在这里,不信,您自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