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尉府上,这一家子可就不开心了。
这门婚事韦凝烟是一万个不满意的。
韦太师贵为三公之一,位置只在皇帝之下,但年事已高,每日上朝就站在班首当个吉祥物。
其子韦易安虽然是户部侍郎,但却惯会能揣摩圣意。
就是因为韦易安看出来皇帝没有动太子的意思,所以并不阻止自己的女儿追着萧凌跑。
因为大长公和皇帝是天然的盟友,萧凌和太子也是天然的盟友。
可是如今皇帝却将自己的女儿,赐给大皇子为正妃。
韦易安仔细琢磨了一下皇帝的意思,忽然深深的皱起眉。
随即起身,匆匆忙忙去了韦太师的书房。
“父亲。”
韦易安行礼道。
发须皆白的老太师,抬头用浑浊的眼珠看向自己的儿子。
“安儿,来找为父何事?”
老太师缓慢开口道。
“父亲,咱家最近哪里惹到陛下了?”
老太师听了,想了半天,摇头道:
“没有。”
“那陛下为何将烟儿赐给大皇子为妃?”韦易安问。
老太师听了道:“大皇子,战功赫赫,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和太子一较高下。
陛下虽然没有要换太子的意思,但是依大皇子的手段,鹿死谁手也不一定。”
韦易安听了皱眉:“父亲您的意思是要押大皇子?”
老太师摇头:“为父没有要押宝的意思,这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大皇子交了兵权,心有不甘,便盯上了镇国公家的九娘子。
可是他在镇国公那里屡屡碰壁。
端午节宫宴上,淑妃看中的也是威武将军府的小娘子。
这说明大皇子还是想要兵权。
也许陛下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想着将烟儿嫁给他,断了他的念想。”
韦易安边听边点头。
“那咱家烟儿就是个顶包的?”
老太师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父亲,不是我泼您凉水,烟儿恐不愿意,要闹腾起来……”
老太师听了笑起来:“你去告诉她,这个婚事她不愿意,大皇子更不愿意。
让她先稍安勿躁,大皇子有的是办法将这桩婚事给搅黄。”
韦易安听了点头。
“回去吧,静观其变。”老太师说。
“那父亲,孩儿告退。”
说完从书房中退了出去。
韦凝烟这里接了圣旨后,开始不知所措了一阵。
后来,就一直不说话,低头沉思。
从下午到晚上这会儿,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主意,能将这件事情给搅黄了。
就在她正做详细规划的时候,忽然听见父亲派人过来传话。
韦凝烟听了后,陷入了沉思。
而大皇子这里,自从接到圣旨后,就一直站在自己府邸院子中。
望着天边一脸的高深莫测,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是听见自己的母妃去求见皇帝,皇帝不见后。
便收回了目光,转身进了回了书房内。
在书房的桌子上,写了两个名字。
韦凝烟。
薛未央。
沉思了半晌,最后将写着韦凝烟的名字的纸张揉成一团,随意丢弃在地上。
次日,韦凝烟在家想了想,最后还是写了封信,让自己的婢女送去大皇子府上。
大皇子收到信后,打开看了看,笑道:
“有意思,这个韦二娘子还挺有意思的,我都不忍心杀她了。”
沉思了会儿道:“来人,去给韦二娘子传话,三日后,约她天行楼天字一号房一聚。”
手下人低声回答:“喏。”
随即朝着外面走去。
谢云玉却收到吴毓敏的消息说薛未央受伤了。
两人递了拜帖,准备一起去看薛未央。
时间定的也是三日后。
五月初九这一日,天气颇有些炎热,街上已经有小娘子穿薄纱裙了。
谢云玉自小是个怕冷不怕热的。
还穿着薄绸做的春衫,素雅的蓝色,配着薄绿的披帛。
看着清凉,也不奢华。
吴毓敏则是一早来接上谢云玉,两人共同乘车往镇国公府去。
吴毓敏似乎偏爱黄色,今日又穿了黄色的衣衫配着灰色的披帛。
两人从谢家往镇国公府去的路上,在西门大街和朱雀大街交叉口处,路被堵上了。
吴毓敏撩开车帘往外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对面驶过来。
仔细一瞧,上面的标志是韦家的。
吴毓敏便放下来帘子:“是韦凝烟。”
谢云玉听了扒拉开车后面的气窗,向后看去。
正好看到大皇子骑着马在天行楼门口下马,而韦家的马车正好是朝着天行楼而去。
谢云玉关上气窗诧异道:“这大皇子和韦凝烟两人昨日才被下旨赐婚,今日就迫不及待的见面了?”
吴毓敏好奇,将后窗又打开,果然瞧见两人都站在天行楼门口。
然后转头过来,摸着下巴说:“难道说他们二人早有勾结?”
谢云玉听了没说话,而是转头对外面的谷雨说:
“你去,让谢福重点关注一下他们二人今日的动静。”
谷雨点头,转身朝着天行楼而去。
两人来到镇国公府上,先去拜见了镇国公夫人。
薛夫人见到谢云玉,听说是老太傅的嫡孙女,上下打量了一番。
见谢云玉身上的书卷之气浓于常人,对于女儿新交的这个朋友十分满意。
自家孩子只懂舞刀弄枪,有这么个书卷气浓的在旁边劝着,也能多长点脑子。
便笑着将手上的玉镯子褪下来,递给谢云玉当做见面礼。
然后便对薛未央说:“小九,带着她们去你那儿玩吧。”
三人来到薛未央的院子里,映入眼帘的就是干净整洁,但是寸草不生。
院子中间象是个演武场一样,两边的刀枪剑戟摆成一排。
两人进到她的房间内,以为映入眼帘的会是黑色或者灰色,但是却不曾想里面红色居多。
薛未央见谢云玉面露诧异,便解释说:
“这是我娘的意思,说我适合穿红的,屋子的装饰是她帮我布置的。”
谢云玉听了淡笑着没说话。
薛未央领着两人去了后院,后院有一个小湖。
婢女们拿来帐篷,三人坐在湖边,吹着微风,聊着天。
“前两日进宫,没看见你,听你娘亲说你骑马摔伤了,我担心半天,
今日一来,我看你好好的,就知道你是为了躲避进宫的借口。”
薛未央听了,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是我的借口,但我的身体也确实有些问题。”
吴毓敏关心的上下打量着她:
“你真的伤到了,伤到了哪里?”
薛未央摇头:“那日我去天行楼,不想被大皇子的人跟踪了。
他们在我的茶水中下了软筋散,我差点着了他的道。”
谢云玉和吴毓敏两人听了,猛吸一口凉气。
“大皇子,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吴毓敏听了气愤道。
谢云玉则是说:“你没事儿吧,他没对你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