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玉挽着谢老爷子的骼膊说:
“您能这么想最好了,我还怕您老顽固,继续严厉对待太子呢。”
谢老爷子瞪了她一眼:“说谁老顽固呢,没大没小的。”
谢云玉听了笑着躲到旁边。
接着又问:“那祖父,大理寺杜少卿那边怎么办?”
“派人去通知一声,就说我进宫了,时间改到下午下衙后去天行楼。
再通知宗诚让他今晚作陪。”
谢云玉点头:“好,那我把天字一号房给留着。”
谢老太爷摇头道:“天字一号房太招眼,天字五号就行。”
谢云玉笑道:“好的,没问题,您先进宫吧。其馀的事儿我替您办,包您满意。”
谢老太爷听了她的话摇头失笑:“你呀,现在是越来越调皮了。”
谢老爷子走后,谢云玉就派人去大理寺和天行楼。
忙了好几日,难得今日无事,谢云玉就在自己院子里树下的躺椅上瘫着。
准备今日在这里瘫到天荒地老。
没过一会儿,谷雨从外面进来道:
“小姐,叶境今日一早被广平侯送去了西北边境。”
谢云玉的脸上盖着一本书,来遮挡光线,听了慵懒的出声问:
“那陈家那边呢?”
“还没有动静。听说陈嘉涛被关了祠堂。”
“哦,陈嘉涛那里有消息了,及时来告诉我。”
“好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谢老爷子还未回来,想来是被留在宫中用饭了。
半下午,谢老爷子才晃晃悠悠的回到家里。
酉时,谢老爷子就带着谢云玉两人去了天行楼。
刚进门,就见宗诚已经在了。
“见过老师。”
宗诚起身朝着谢老爷子行礼。
“诚儿来了,坐吧。”
宗诚小麦色的皮肤,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的,留着两条像眉毛一样的胡子。
整个人瞧着十分硬朗。
谢云玉朝着宗诚行礼:“见过宗师叔。”
宗诚笑着说:“有两年没见玉儿了,这都长成大姑娘了。”
“宗师叔也是风采依旧啊。”
谢云玉笑着夸奖。
宗诚听了很高兴:“玉儿这嘴呀,一如既往的甜,越来越会说话了。”
谢老爷子听了却笑着接话:“跟我在山上住了一年,又去了江南住了大半年,性子越跑越野。
如今别的没见长,这胡作非为的本事可是长了不少。”
宗诚看着谢云玉笑起来,边笑边在谢老爷子身边坐下。
“玉儿打小就玉雪可爱,还颇有灵性,若不是女儿身,定然能在朝堂有一番作为。”
谢老爷子听了笑道:“就凭她日日在躺椅上瘫着看话本子?
还是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
谢云玉听了不满,撅嘴抗拒道:
“祖父……”
谢老爷子见谢云玉不高兴的撅着嘴,便转了话风:
“好好好,不说你了。”
说完转头看向宗诚:“听说你们刑部最近挺忙的?”
宗诚给老爷子倒了杯茶,点头:“是的,陛下下旨清查积案旧案,刑部压了一堆的案子。”
“陛下既然有清除积弊之心,那你们刑部应该好好配合。
刑狱之事,人命关天,最是大意不得。”谢老爷子说。
宗诚点头受教。
“听说老师今日进宫了?”
“是的,太子招为师进宫叙叙旧。”谢老爷子说。
宗诚听了点头说:“太子心底仁善,是个念旧的。”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门被推开,杜正明一身黑衣,神情严肃,出现在门口。
宗诚看见他第一眼就嫌弃道:
“你就不能换件衣服,天天一身黑衣,大活人能让你吓一跳。”
杜正明不理会他,只是朝着谢老太爷躬敬行礼道:
“见过老太傅。”
谢老爷子也站起身来笑道:“杜少卿客气了。”
杜正明行礼后,才斜睨了一眼宗诚道:
“我的衣服我爱穿什么穿什么,你管得着吗?”
宗诚三十出头,比杜正明大四五岁,两人吵起架来跟小学生似的。
谢云玉看着两人,颇有一股cp感。
因着刑部和大理寺之间经常因为案子问题,有沟通,当然也多有摩擦。
两人职位相当,常因为案子的归属权起纠纷。
这两日正在因为一桩官吏被杀案,双方掰扯呢。
官吏命案,按理说是归大理寺管,但是这个案子却被青州当地结案,送到了刑部。
刑部复勘的时候,发现有问题,就将案件单独提调出来,送到大理寺。
大理寺见案件起初不是大理寺查的,是青州当地查案结案,最后直接提交至刑部的。
这个案子怎么会发还大理寺重查呢,这不符合流程。
于是双方便因此掰扯起来。
因此这会儿两人见面,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谢老太傅是谁啊,瞧一眼就知道是为何。
便笑眯眯道:“都坐吧,坐下说。”
“诚儿啊,今日是为师特意摆酒感谢杜少卿的,你是来作陪的,不要得罪了我的客人。”
宗诚听了黑着个脸,坐到杜正明的对面不说话。
谢云玉则是在旁边,给三人煮茶,倒水,招呼外面小厮上菜。
今日上的是英雄宴,宗诚点的菜。
见酒菜都上来,谢云玉向三人介绍着菜的名字。
宗诚笑问:“大侄女,听说这菜的名字都是从三国和射雕的话本子里的总结的?”
谢云玉点头。
“玉儿有巧思。”宗诚夸奖道。
谢云玉却笑着说:“师叔这您可说错了,这是我二哥的主意。”
宗诚却摇头朔:“你谦虚了,那两个话本子不是你写的吗,一样的。”
旁边的杜正明听见宗诚说,三国,射雕,是谢云玉写的,心里颇惊讶。
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谢云玉。
这谢三娘子看不出来,是能写出来三国和射雕这种英雄澎湃故事的人。
谢云玉见杜正明审视的打量着自己,赶紧解释道:
“《三国演义》是根据《三国志》改编的,不是我的独创的。
这射雕是根据一个小故事的原型改编。
都不是我的原创,不值一提。”
杜正明听了笑道:“能改编成如此的话本子,可见谢三娘子本身知识渊博,才思敏捷。”
谢云玉听了,朝着杜正明道:“杜少卿,谬赞了,微末小道,不足挂齿。”
谢老太傅则是端起酒杯:“来,敬杜少卿一杯,感谢你上次替玉儿解围。”
谢云玉也连忙端起酒杯,朝着杜正明敬酒。
酒过三巡,宗诚和杜正明因为青州的那个命案的归属之事,又吵起来了。
两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的。
谢云玉和谢老爷子两人听了半天,终于听懂了。
谢老爷子见状问:“玉儿,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正在争吵的两人听了谢老太爷的话,都转头看向谢云玉。
谢云玉笑道:“祖父考我呢?
这个案子这么简单,以杜少卿和师叔的才智,如何能想不到此事该怎么办?
他们两人在这里争吵,只是因为这事儿他们两人做不了主。”
谢老爷子听了笑起来:“为何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