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听了,露出一个更灿然的笑:
“行,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谢云玉又被这个笑容给俘获了,眼神更加痴迷。
“那待你兄长考中之后,我就去你家提亲如何?”
“好。”
萧凌终于发现了谢云玉的弱点,也发现了自己的优点。
于是引诱道:“我的笑容好看吗?”
“好看。”
“想不想摸摸?”
谢云玉点头。
萧凌站起身来,拉过谢云玉的手,两人坐到了窗户边上。
然后,将谢云玉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谢云玉见一张俊脸落在自己手中,岂有放过的道理,摸了又摸。
而后一伸手勾住萧凌的领子,将人勾过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近,双方的呼吸中伴着酒味,纠缠在一起。
萧凌近距离看着谢云玉的脸,恍如隔世。
上一次两人如此气息纠缠,还是那个糊涂的夜晚。
谢云玉则是迷迷瞪瞪的舔了舔嘴唇,喃喃道:
“这脸长得怪好看,也不知道行不行?”
萧凌听着她这醉后的虎狼之词,面色微红。
但是输人不输阵,这牵扯到男人的面子问题,便回嘴:
“你不是试过吗?
我行不行,只有你最清楚。”
谢云玉并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凑近。
情欲纠缠的气息越来越重,吞没周围空气,将要把两人溺毙。
就在萧凌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谢云玉忽然突兀的在萧凌嘴唇上舔了一下。
这一舔不要紧,萧凌脑子‘轰’的一声,那根叫做理智的弦,骤然烧断。
快速伸手扶着谢云玉的后脑,迫不及待的吻了上来。
谢云玉醉酒懵懂,瞧见美男,什么都忘了,只顾着眼前。
萧凌却是清醒的,却不由自主的沉沦在这个吻里。
两人这里吻的上头,唇齿交流,深入探索。
粗重的喘息萦绕在两人耳畔。
渐渐的谢云玉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伸手去扯萧凌的衣服……
可是,窗户临街。
窗外的人看到的是两个男人的影子映在窗上,正在里面亲吻。
路人都惊呆了。
“啧啧,世风日下啊!”
“这……这……这简直不成体统。”
“还是这帮读书人会玩啊……”
门口小厮见三三两两的路人再抬头看什么,过去一看,了不得了。
赶紧将那几个行人都驱散,然后进来禀报。
谷雨和清风守在门口,听见管事的禀报后,就着急忙慌的往里面进。
一开门,却见窗边两人正吻的难分难舍,谢云玉还正在动手扯萧凌的衣服。
听见门响后,萧凌迅速一把将谢云玉搂进怀中。
匆匆一瞥间,瞧见了谢云玉的右耳朵后面有个月牙形的胎记。
萧凌转头看向闯进屋子里的两人,面色不愉。
清风和谷雨赶紧低头。
“何事?”萧凌问。
清风回答道:“楼下人能看到窗边映出的影子。”
“熄灯。”
萧凌吩咐。
清风收到指令,快速上前灭灯。
谷雨见状也跟着一起灭。
灯灭完后,两人一转头又出去了。
萧凌回过头来想要继续,黑暗中却听见谢云玉均匀的呼吸声。
借着窗外的月光,萧凌瞧见谢云玉安静的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
将人在怀中的位置调整了一下,让她睡得更舒服点。
看着她睡颜,萧凌叹了口气,低头在她的脸上吻了吻,低声道:
“不负责任,撩一半自己却睡着了。”
此刻怀里温软的身子,将萧凌这半年来的空虚一下子都填满了。
原来喜欢的人在怀里是这种感觉。
书上说:爱人在怀,可治愈人心三千疾。
原来是真的。
又借着周围微弱的光,仔细看了看谢云玉的右耳后那个胎记。
随即咧嘴笑了下:“原来是你。你我果然有缘。”
萧凌小时候常常住在山上,回府上住的时间少。
来庙里的基本都是大人,偶有小孩,也都知道他的身份,相处起来躬敬有馀亲和不足。
一个春日的雨天,细雨缠绵。
天一大师带着萧凌来到寺院后面的塔林里,探望塔林里涅盘而去的众僧。
回去的时候,路上有很多信众冒雨前来参拜。
其中还有一对中年夫妇,抱着个孩子,孩子似乎得了重病。
天一大师见了,叹息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萧凌不解问:“师父什么是爱?”
天一大师没有说话,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清脆女童的声音。
“爱是一把倾斜的伞。”
萧凌和天一大师转头,瞧见谢老太傅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女童过来。
天一大师听了,微笑点头:“小施主颇有慧根。”
萧凌自然认得太傅,但是却不认得女童,便问:
“何解?”
女童指着前面说:“你看。”
萧凌顺着女童的手指看过去,一对小夫妻同撑一柄伞,丈夫将伞向着妻子倾斜,自己的半个肩头都在雨水中。
夫妻两人拾阶而上,感受到几人的目光,抬头看见天一大师,便朝着这边点头微笑。
萧凌神情淡淡,转身朝着庙宇大殿而去。
女童也想去看看,谢老太傅看出她的意图,温和的说:
“去吧。”
两人进了大殿,萧凌直接跪在蒲团上。
女童却站在门边,打量着皇家寺庙的雕梁画栋,佛象威严。
忽然萧凌似乎感受到什么,转过身来,瞧见天一大师正看着自己。
便问小女童:“视线无形,为何我会感知到?”
女童转头看了一眼谢老太傅,老太傅也正关爱的看着她。
女童脆生生的回答道:“人的眼睛本是一汪清泉,但是因为爱,所以目光灼灼。”
萧凌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解释,好奇的打量了女童一眼。
女童正歪头看着外面,所以他能清淅的看到她耳朵后面有个月牙型状的胎记。
之后,他便去后面礼佛做课业了。
岁月漫长,能淹没很多过往,但是这个春雨中出现的小女童,萧凌却一直记着。
却不曾想多年以后,又和这个曾经告诉他什么是爱的女童相遇了。
这难道就是师父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果然妙不可言。
黑暗中萧凌思绪万千,就这样抱着谢云玉的身体,静静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萧凌感觉自己身体都要失去知觉了,谢云玉才缓缓的醒来。
黑暗中,迷迷瞪瞪的从萧凌身上起来。
咕哝道:“谷雨,怎么不扶我去榻上睡。”
萧凌知道,这是把自己当做谷雨了。
谷雨听见谢云玉的声音,赶紧推门进来。
外面的光照进来,谷雨瞧见谢云玉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便赶紧上前将人给扶着。
谢云玉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出来门看着灯火通明的天行楼,谢云玉清醒了一瞬。
“怎么还在天行楼,咱们回家。”
谷雨巴不得赶紧回家,连忙扶着谢云玉下楼。
萧凌的半边身子还是麻的,根本起不了身。
又担心谢云玉这种醉态,便吩咐清风:
“将她安全送回家,不得出任何差错。”
清风听了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又转身问:“那郎君你这里怎么办?”
“送完她你再回来接我。”萧凌吩咐道。
“喏。”
谢云玉上了马车,闭上眼睛继续靠在谷雨身上睡觉。
清风骑着马跟在车旁边,一路护送至谢府。
亲眼瞧着马车进了谢家的院子,才转身离开。
谢云玉直到下了马车,还晕乎着呢。
被谷雨扶着回了院子,洗漱完就直接睡了。
这一夜,谢云玉是睡得非常好。
但是萧凌可就睡不着了,打坐,念清心咒,冲凉水,都不行。
只要他一闭眼,脑中就都是谢云玉,要么是那夜碧潭的样子,要么就是今日的那个吻。
怎么样都无法消除身上的那股燥意。
除了他,谷雨也没睡好。
谷雨是害怕的。
次日一早,谢云玉睁开眼,感觉头有些疼。
喊谷雨,谷雨没动静。
夏至进来了,服侍她洗漱,而后又给她煮了碗解酒汤。
吃完早饭,谢云玉终于想起来正事儿了,便去见了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却问她:“你昨天去了何处,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孙女儿去天行楼,打探消息去了。”
谢老爷子点头道:“九洲点心铺之事,我已经知晓了。
你给宗诚去的信,他昨日已经去了京兆府,京兆府柳府尹完全不知情。
待他们去找那个都尉时,那人已经被毒杀了。”
谢云玉听了点头道:“恩,我知道这些。”
谢老爷子听了又道:“那你昨日去天行楼可有收获?”
谢云玉点头:“昨日去见了一人,他告诉我是广平侯世子叶境布的局。”
谢老爷子皱眉:“广平侯?我们府上和广平侯府并无瓜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