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崔雪莉象一阵风似的冲进f(x)宿舍时，迎接她的，是堪比aa颁奖典礼后台的壮观景象。
客厅里，沙发上，地毯上，歪七扭八地挤满了人。
少女时代的九个人，加之f(x)除了她之外的四个人，足足十三个顶级的女爱豆，把这间原本还算宽敞的宿舍，硬生生塞成了一个沙丁鱼罐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各种香水味和零食味的奇特气息，还有一种名为“焦灼”的低气压。
宋茜正拿着手机，眉头紧锁，似乎在跟公司的工作人员沟通着什么。krystal则抱着一个抱枕，面无表情地一下一下撕扯着上面的流苏，抱枕已经快秃了。
少女时代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
一向冷静的郑秀妍，此刻也抱着手臂，用脚尖不耐烦地敲打着地板。林允儿更是直接，整个人呈“大”字体瘫在地毯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在背台词还是在祈祷。
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只有电视机里播放的无聊综艺节目，在发出尴尬的笑声。
崔雪莉的出现，象是一滴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
“唰——”
十几道目光，带着激光一样的穿透力，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krystal第一个开口，“我们以为你直接打包行李跟他私奔去美国了。”
“呀，郑秀晶，胡说什么呢！”崔雪莉把手里的购物袋往玄关一扔，换着拖鞋，嘴上却一点不饶人，“我要是真走了，第一个通知你，让你好继承我的零食。”
“说正事！”
开口的是李顺圭，她从沙发缝里挤了出来，象个小炮弹一样冲到崔雪莉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
“问了吗？他怎么说？走，还是不走？给个痛快话！”
“快说快说！”
“雪莉啊，欧尼的心脏快受不了了！”
“你要是再卖关子，信不信我们把你刚买的那些衣服全都剪成渔网？”崔秀英扬了扬手里的剪刀，那本来是她用来剪零食包装袋的。
崔雪莉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写满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脸，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清了清嗓子，目光环视全场，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不紧不慢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拧开，吨吨吨地灌了好几口。
“哈——”
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渴死我了。”
客厅里，响起一片磨牙的声音。
就在崔秀英的剪刀即将失控的前一秒，崔雪莉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
她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璨烂的，甚至带着几分小得意的笑容。
“欧尼们，你们都在啊。”
李顺圭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急速飙升，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崔真理，我数到三。”
“你不是去问oppa了嘛。”李顺圭强压着火气，“他怎么说，走不走。”
崔雪莉看着她那副快要原地爆炸的样子，终于不再逗她，把水瓶往桌上一放，用一种宣布特赦令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oppa，不走。”
下一秒，宿舍里爆发出了一阵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和欢呼。
“啊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oppa舍不得我们！”
“呜呜呜……我的世界又恢复了色彩！”
女孩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郑秀妍也微微笑了起来。瘫在地上的林允儿，也一骨碌爬了起来，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
崔雪莉看着这群“疯了”的欧尼，脸上的得意更浓了。
享受着这种由自己带来好消息的成就感。
“他要在南朝鲜，拍一部电视剧。”
欢呼声戛然而止。
整个客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一个人身上。
林允儿。
此刻的林允儿，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亮度，比舞台上的一百个聚光灯加起来还要刺眼。
刚才那副生无可恋的咸鱼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箭步冲到崔雪莉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骼膊，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
“电视剧？！”
“oppa要拍电视剧？！”
“拍什么电视剧？！什么类型？！古装还是现代？！爱情还是悬疑？！剧本写好了吗？！开始选角了吗？！还缺演员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从她嘴里喷射出来，问得崔雪莉都懵了。
“呀，林允儿，”崔秀英在一旁凉凉地开口，“注意一下你的表情管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去当女主角呢。”
“我就是想！”林允儿想也不想地回怼道，语气理直气壮，“那可是李慕言导演的电视剧！别说女主角了，就算是在里面演一棵树，我都愿意！再说了，你们谁不想？！”
最后一句话，精准地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事。
是啊。
谁不想呢？
那可是李慕言啊。
奥斯卡最佳导演。
全球票房的保证。
他随便拍一部短片，都能在油管上掀起风暴。他要是拍电视剧，那还得了？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名为“内卷”的硝烟味。
刚才还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姐妹情，在残酷的职业前景面前，显得那么脆弱。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崔雪莉身上。
这一次，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八卦，而是充满了对信息的渴望。
“雪莉啊……”tiffany用她那标志性的笑眼看着崔雪莉，声音甜得发腻，“跟欧尼说说呗，oppa到底想拍个什么样的故事啊？”
崔雪莉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压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林允儿那双写满了“求知”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那一圈虎视眈眈的欧尼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摊了摊手，露出了一个无辜又茫然的表情。
“不知道。”
“哈？”
集体傻眼。
“我真的不知道。”崔雪莉的表情比珍珠还真，“oppa就说了那么一句，然后……然后就把我和恩静欧尼给赶回来了，他自己一个人回酒店了。”
“就……没了？”林允儿不死心。
“没了。”崔雪莉肯定地点了点头。
林允儿脸上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了下去。
松开崔雪莉的骼膊，默默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又一次瘫倒在了地毯上，重新变回了那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客厅里，女孩们面面相觑。
巨大的喜悦过后，是更大的迷茫和躁动。
他要留下来了。
他要拍电视剧了。
可他要拍什么？
这个该死的问题，象一只无形的小猫，挠得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痒痒的。
“不管了！”
李顺圭一拍大腿，打破了沉默。
“既然他不走，那就是天大的好事！至于电视剧……”她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各凭本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