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卫国听得直摇头。
哥这个捡来的儿子,怕是被那些家伙故意养废了。
唉,哥平时忙,大半时间都扑在任务上,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参谋长。
时郁冬都长大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把性子掰回来?
苏酒酒撇嘴。
时瑾:抱歉,没有老太太给你讹,让你失望了。
他不想说话了。
这丫头三句不离讹他东西,还要给他安一个老太太。
他这么年轻,就算娶妻也是年轻妇人好吗?
心累。
闭嘴,闭眼假寐。
话说,小丫头跟他见过的女同志真的很不一样。
她够狠,但不刻意恶毒。
她贪,为的只是活着,自己活得都艰难,心里却惦记同病相怜的姐妹。
说她善良,她连老大爷都不放过就是为了少几分钱坐牛车。
说她大肚,被卖事件她紧揪到底,能要的赔偿一点都不放过。
说她小肚鸡肠,被牛踹去半条命,却不见她找大队的茬。
哦,她说过要找大队索赔。
可是相对被牛顶伤,再多的赔偿也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对象背叛她就闹得天翻地覆,牛背叛,她居然轻易翻篇。
这个女孩实在让他捉摸不透。
他不喜面对的人和事脱离掌控,会让他有烦躁感,却独独对她没有丝毫不喜情绪,甚至想要主动接近她。
比如现在,他们坐得很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香,他没有丝毫反感。
奇了怪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所以才另眼相看?
苏酒酒见他睡了,她也睡,只不过眼珠子一直转个不停,心也没停。
冤大头时瑾:到底哪里学来的歪理?
你说她贪得无厌吧,他竟觉得她并不讨厌,贪得还有理有据。
算了算了,就当自己日行一善吧。
他很主动,一进供销社就给苏酒酒要了两套行头,从头到脚从里面到外都有。
又找来供销社的经理,也就是他口中的好友,硬是让他凑来一袋棉花塞到苏酒酒手上。
给钱票的谭卫国一整个人麻了。
默默感叹自己第一次认识他的哥。
这么爽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给他媳妇买衣服呢。
时瑾的好友同样好奇。
“老时,这位是”
他很想问:这位是嫂子吗?
大龄光棍第一次对女同志这么热情,不怪他这么想。
只是小姑娘好像有点小,老时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苏酒酒抱着新衣服,笑得牙床都出来了,根本没用心听这位好友叭叭。
时瑾唇角弯了弯。
两身换洗的行头换来一个新称呼,好像也不赖。
就是能不能别加个老,称时帅哥也行的,他自认这张脸皮能拿得出手。
“她是胜利大队的社员,叫苏酒酒,出门时正好遇上,捎她一程。”
话就说到这,多一个字没有。
好友显然不信,热情了不少。
“苏同志,我叫彭章朗,是老时的战友,也是这里的经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苏酒酒:???
她立马顺竿,“蟑彭同志,我需要的东西有点多,你能帮我吗?”
时瑾紧抿着嘴,很怕自己没忍住。
臭丫头是会起花名的,我叫老登,老彭叫蟑螂,呵呵。
彭章朗对上水灵灵的眸子愣了一会,继而哈哈大笑。
“我就喜欢爽快人,能,当然能,嫂苏同志,你需要什么?”
差点说漏嘴,要是搅黄了老时的好事可就惨了。
“有不要票的东西吗,布啦,鞋子啦,脸盆,哦,还要一把菜刀。”
“要是有个锅更好,豁口的也行,没有的话瓦罐也可以,嗯劳保手套也给我来一两对,毛巾、肥皂”
她报了一大串,听得彭章朗直咋舌。
【老时这么抠吗,都不给媳妇置办日用品。】
苏酒酒左看右看。
时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什么媳妇?
我哪来的媳妇?
难道是老彭这货在心里乱想?
他该不会以为苏酒酒是我对象吧?
悄眯眯瞥一眼东张西望自认为有机会讹时老太高兴得快要流哈喇子的臭丫头。
白晳的皮肤上透着淡淡的粉,眉眼弯弯,双目清澈有神,鼻梁高挺,小嘴不点而红。
右边嘴角上方长着一颗小黑痣,使她明艳的五官添了一抹俏皮之意。
如果没有时时都想着讹我的话,确实挺好看的。
他赶忙捂住胸口,瞪一眼胡思乱想把他带偏了的老友。
“老彭,你们应该有瑕疵品不要票,带她去选吧,该多少钱,我这边给。”
【哟豁,老时上道啊,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抠,可能是他没带多少票过来。】
苏酒酒也笑眯眯。
“老彭,有不要票的糕点吗,也给她来点,我没带糖票。”时老帅很识时务。
惊喜的彭章朗和麻木的谭卫国对视一眼,屁颠屁颠的去找负责糕点的柜台。
碎了的糕点不会放到仓库,而是柜台售货员直接私下平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