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程宇有点懵。
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焦妍妍，可她压根没张嘴，不可能是她在说话。
那这声音……
程宇仔细回想，发觉那声线很熟悉，确实特别像焦妍妍。
但冷漠刻薄的语气，和她一贯娇软可爱的态度完全不同，简直是两个极端。
程宇有点魔怔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磨合，他现在和系统的关系非常鱼水和谐，对于系统百分之百信任。
程宇哪怕怀疑自己，都不会怀疑系统爹对自己的忠贞。
所以……
一番排查后，他的视线又落回了焦妍妍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上。
“哦，走，走……”
程宇赶紧收回目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难道我刚才听到的……是焦妍妍的心里话？！”
这个发现，让他的脑袋瓜瞬间有点胀！
心声？！
过于夸张了吧！
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现代文明社会！
怎么会有这么意识流抽象派的东西！
什么，连系统都真实存在？
那没事了！
……
程宇和焦妍妍来到商场一楼。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上大学后和妍妍相处的点点滴滴，之前那似有若无的怪异感觉，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再一回想高中死党送自己的昵称：【舔狗】！
程宇一秒钟醒悟了。
再看焦妍妍，顿时感觉大不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接触的都是唐师雨、宋清尘这样的大美女，他的眼睛得到了洗涤，现在再看焦妍妍，怎么看怎么一般。
个子不高，身材扁平，脸上五官虽没有大缺陷，但鼻子扁塌毫无美感，衬得整个人露出一股奸态。
“怎么回事，明明高中的时候觉得她又清纯又漂亮……”
程宇想不通，眼神不受控制的露出嫌恶。
好在焦妍妍正满心欢喜地想着新手机，所以没发现。
程宇本想直接甩手走人，不留在这儿给人当人形at机。
但一想到，焦妍妍的诡计还没成功，统子爹就放出了“听到心声”这么离谱的大招，可见有多担心自己吃亏上当。
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不白瞎统子爹一片好心了嘛！
程宇略一思索，就有了个将计就计的好主意。
当下默不作声，随焦妍妍在商场里转悠。
近几年，国产数码品牌和新能源品牌快速发展，以至于原先被金饰、美妆和服装品牌占据主流位置的商场一楼，现在基本上都被手机品牌和新能源车品牌给替代了。
在商场里逛，总有种逛数码产品展和新能源车展的恍惚感。
两人走了一会儿，焦妍妍在一个明黄色的logo下停住。
“你看中的手机，是小米的？”程宇问。
“恩……”
焦妍妍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眼眉低垂，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程宇差点又要被这副娇揉造作的样子给骗了。
这时，又听到心声传来。
“你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刚拿了一万块钱奖金，想买个破小米就把我打发了？哪有这种好事！”
“我要买就要买苹果，但也不能上来就狮子大张口，省得把你这冤大头给吓跑了。我不仅要让你大出血，还得让你出得心甘情愿，以后才能继续被我奴役啊！”
尖酸刻薄的语气，一如刚才。
程宇终于断定，这就是焦妍妍的心声，没跑了。
他失落了一瞬。
白月光秒变烂狗屎，这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未味了：“我说之前从来不主动联系我，这次怎么突然找我一起去买手机呢，原来是知道我拿了一万块钱奖金啊！看来学校为了宣传我这个典型，没少下功夫！”
程宇一时哭笑不得。
这时，焦妍妍委屈巴巴地开了口：“让你给我买手机，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也没有很多钱，所以就随便买个千元左右的红米吧，能用就好……”
程宇要不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就要被她这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骗了。
没准还得谢谢她为自己考虑呢。
“造孽啊，简直24k纯舔！”
他忍不住吐槽。
要按照原剧本，肯定是自己头脑一热，打肿脸充胖子也要给她买最好最贵的。
但现在，鉴婊系统上线。
“后面的剧本就该我来写了！”
面对焦妍妍的楚楚可怜攻势，程宇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作为学生群体来说，红米手机确实已经够用了，既然你选好了，那我们就直接进去吧……”
说着就要往里冲。
焦妍妍人都傻了：怎么剧情走向和我想得不一样！
仓皇间，她顾不得维持人设，赶紧把程宇拉住。
“阿宇，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考虑什么，你不都挑好了吗？”
“可是……”
焦妍妍语气慌乱道，“可是人家之前用的都是荣耀，现在手机越换越差，心里总归还是会失落的嘛。而且我室友用的都是苹果，我要是买个红米回去，她们会笑话我的……”
程宇充分读懂了她的暗示，却只作不知。
当即正义凛然地摆摆手：“管别人干什么，我们是学生，要比也是比学习，不比吃穿用度这些。再说了，你室友要是因为你用红米就瞧不起你，那说明她们虚伪阴险又刻薄，你以后别跟她们玩了！”
“？？”
焦妍妍人都傻了。
心里下意识吐槽：“这程宇中邪了吧，怎么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之前只要我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他哪怕没钱，也会满足我的要求，今天怎么……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焦妍妍心情迫切起来，不由得方寸大乱。
也顾不上维持人设了，一会儿扯红米手机质量不好，一会儿说自己进了学生会要在乎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一会儿又说自己用不惯小米的手机……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不想买红米，必须得买个苹果手机才能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然而面对她的几次出招，程宇全都精巧避开，还用自己用二手手机这件事，证明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至尊真理。
把焦妍妍说得那叫一个目定口呆、哑口无言。
最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被程宇拽进店里要了一款最便宜的红米手机，付钱、打包、开票。
“呐，送给你！”程宇说到做到。
“……”
焦妍妍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一刻，满腔怨愤终于憋不住了，把手机往程宇怀里一摔：“我才不要！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然后便黑着脸扬长而去。
“穷鬼就是穷鬼，捡了钱也大方不起来，看来今天不给你来点厉害的你是不肯出血了！这是我第一次对你发脾气，死舔狗这下肯定慌了吧，还不赶紧来追我，然后带我去买苹果最新款……”
心声随着焦妍妍倔强的背影，逐渐远去。
程宇一脸看戏的表情，连脚后跟都没挪一下。
见焦妍妍走没了影。
他才拎着刚买的手机返回店里，找到刚才那位店员。
“你好，麻烦把这给我退了。”
“退了？是手机有什么问题吧？”
“哦，不是，是我想换一款……贵的那种！”
程宇笑容平静。
自己现在用的手机，还是堂哥去年淘汰下来的，屏碎了不说，连发微信都有延迟。
“对自己好点，以后再也不做舔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