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下城区连书都读不起,穷文富武里面的文都没条件搞,更别提需要更高物质条件的武了。”
“因此这小孩也只能买点武道选手海报,练点地摊上买来的不知真假的破旧拳谱,自娱自乐一下了。”
“其实当时的他很羡慕隔壁刘叔家的哥哥,他在鬣狗帮的黑拳台上打黑拳,每次都能带不少钱回家,刘叔家的生活条件,也比小孩家好太多了。”
“年幼的他并不知道黑拳赛和正规武道比赛间的区别,只当两者是一样的。”
“他也期待未来能象刘大哥一样,登上擂台,赢得胜利与欢呼。”
“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看到……”
说到这里,李教练微微顿了顿,才继续讲述起来,追忆的神情中也多了一丝复杂:
“刘大哥被几个黑帮成员用简陋的担架,盖着白布送回刘叔家,刘婶哭天抢地的时候,他才隐约感觉到。”
“是不是黑拳赛和他向往中的那些比赛,不太一样?”
“但这事年幼的小孩也没太放在心里,毕竟他当时只有九岁,只是心里的想法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不太期望去黑拳台上打拳了。”
“但是对电视上那些宏大的武道比赛,那小孩还是一样的向往。”
“一晃七年过去,那小孩也从九岁长到了十六岁。”
“或许是武道天赋比较好的缘故,到十六岁的时候,还真让那小孩通过那些不断买来的破旧拳谱练出了点东西,踏入了开练的境界。”
“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开练到了百分之几,毕竟测量开练进度,是需要专门仪器的。”
“下城区显然不可能有这样的仪器,有也轮不到他来使用。”
“他只是感觉到,自己力气变大了,速度变快了,体力变得更好了,同街区的同龄人没一个能打过他的。”
“一时之间,他也算当上了这片街区里孩子们的大哥,还交上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当时可谓是意气风发。”
“可生活总是这样,会在不经意间给你一个重大打击。”
“你上一秒还在春风得意,下一秒就沦落到了地狱。”
说到这里,李教练的神色更加复杂了,那是一种回忆中夹杂着低沉,微笑里带着点苦涩的表情。
“这孩子,现在应该叫少年了,他的父亲在干活的时候跌断了腿,没钱医治,从此变成了跛脚。”
“自此,家里失去了唯一的顶梁柱。”
“作为家里大哥的他,咬咬牙,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从事父亲的工作,做重体力活。”
“还好,他练过武道,体力很好,赚的比父亲多不少,他家里的生活条件一时之间竟然还改善了起来。”
“但没过多久,他家里又出事了,母亲的病情恶化了,不停地咳血,街区唯一小诊所里的医生说,要治疔这种病,需要一大笔钱。”
“他拿来的那点钱,根本不够。”
“这下他没了办法。”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一个鬣狗帮成员找上了门,邀请他去打黑拳赛。”
“其实,之前就有鬣狗帮成员来找过他。”
“但是想到童年时候亲眼目睹的刘大哥被盖着白布抬回来的场面,再加之自己成长了不少,已经通晓了世事,明白黑拳台不是个好地方的少年,就把这些邀请都拒绝了。”
“可这次,情况不一样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自己再赚不来足够的钱,母亲就要撑不住了。”
“少年只能答应他们,去参加黑拳赛。”
“上拳台的前一天,他心情忐忑不安,家里人谁也没告诉,一个人去了鬣狗帮管理的黑拳台。”
“坐在那简陋的拳台下,看着周围人一个个吸着不知名的东西,抽着烟,喝着酒,疯狂地嚎叫着。”
“他是越加得紧张。”
“可事已至此,他无论如何也得上。”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武道天赋出乎他预料的好,很快就打倒了对手,在一众观众难以置信的神色下,赢下了比赛。”
“自此,这个黑拳台上的新人,一个一开始不被看好的新人,一路打败了许多拳手,很快就成了这个黑拳场子的新星。
“他拿到了足够的钱,母亲的病得到了缓解,虽然没有彻底治好,但是好歹不再恶化,不再咳血了。”
“家里条件也改善了,伙食好了许多许多,他还给弟弟妹妹们买了书,期望他们能学出点东西来,未来能走出这片旧街区。”
“他甚至还在黑拳场子里交到了几个同龄的拳手朋友,其中关系最好的一个外号叫黑狗。”
“黑狗性格大大咧咧,野心很大,想当拳台上最厉害的选手,还想和看场子的蒋哥一样,成为风风光光的黑道大哥。”
“每次黑狗在他面前说这些的时候,他都是笑着应和。”
“但是他心里向往的,始终不是这样像被人看耍猴一样,没有一点荣耀可言的黑拳台。”
“而是那种堂堂正正的武道擂台。”
“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入了这个拳台,走不走,就不是他能说得算的了。”
“而且家里还需要他赚钱来生活。”
“但,有的时候他会想,打正规比赛,是不是赚到的奖金会比在黑拳台上拿到的更多?”
“也不用这么危险,每次上台都要冒着被打死打残的风险。”
“毕竟,这黑拳台上可不象正规擂台,点到为止。”
“甚至,台下那些观众期望的就是这样,越血腥越好,打得越血腥,越激烈,他们越兴奋,黑拳场子也能赚的更多。”
“但,总之,这些事情他也只能想想罢了,毕竟还是那句话。”
“入了这黑拳台,想走,就不是他能说的算的了。”
“而且他想,现在这样的生活好象也不错?毕竟母亲的病也缓解了,家里的生活也好了,要不就这样过下去?”
“但是有一天,一件事情的发生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
此刻,李教练神色中带上了浓重的低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只见他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继续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