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玄清在玄清殿中早已等侯多时,听见女娲的喊话,他望着识海中静静悬浮的九天息壤与葫芦藤,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终于来了。
造人成圣的关键,便在这两件灵材之上,女娲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求借它们。
玄清当即起身,缓步走向八景宫。
刚一踏入殿内,便见三清与女娲已然围坐案前,南极仙翁正躬身为四人斟茶。
见到玄清,南极仙翁连忙停下手中动作,躬敬行礼:
“大师兄!”
玄清颔首回应,随即对着老子四人拱手:
“父亲,二叔,三叔,师叔。”
“清儿来了,快过来坐。”
老子笑着招手,示意他在自己身边落座。
待玄清坐定,老子便看向女娲,开门见山问道:
“师妹此番专程前来崐仑山,说是有要事,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女娲放下茶杯,神色郑重地开口:
“不瞒三位师兄,我近日参悟鸿蒙紫气,已然寻得自身证道成圣之法。只是数次尝试,皆因缺少关键机缘而失败。经天道推演,我成圣的最后一线机缘,便在玄清师侄身上。所以此番前来,是想恳请玄清师侄随我走一趟,助我完成证道成圣。”
然后女娲顿了顿,继续补充道:
“师侄放心,我并非让你白忙一场。待我成功证道成圣,便答应你一个要求,无论何事,只要不违天道、不逆本心,我必尽全力为你办到。”
“什么?”
老子、元始、通天三人闻言,皆是满脸错愕,不约而同地看向玄清,又转头望向女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女娲已是准圣圆满,距离成圣仅一步之遥,她的证道大业,竟需要玄清这个大罗金仙初期的晚辈相助?
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可看着女娲一本正经、绝非玩笑的神情,三人又渐渐冷静下来。
女娲素来沉稳,绝不会在成圣之事上戏言,更何况她还许诺了一个圣人级别的要求,那可是比任何先天灵宝都要珍贵的报酬,无论玄清所求为何,只要女娲成圣,便有能力办到。
老子沉吟片刻,看向玄清,语气平和地问道:
“清儿,你愿随你师叔前往吗?”
玄清心中早已应允,当即起身拱手:
“能为师叔尽一份力,是我的荣幸,我愿意前往。”
见玄清答应,老子便对着女娲笑道:
“既然清儿愿意,那便让他随师妹走一趟。贫道在此预祝师妹早日证道成圣,执掌混元!”
元始与通天也纷纷颔首,送上祝福。
女娲心中大喜,连忙起身致谢:
“多谢三位师兄成全,也多谢玄清师侄仗义相助!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动身吧?”
玄清点头应诺,随即辞别三位长辈,与女娲一同走出八景宫,化作两道流光,朝着东方神州的海滨疾驰而去。
玄清跟随女娲一同抵达东方神州后,女娲没有丝毫耽搁,径直带着他来到了自己第一次尝试造人的海边。
时隔多年,这片沙滩依旧保持着往日的祥和,海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海腥味,只是在沙滩一侧的礁石旁,堆放着许多形态各异的造物,有的是碎裂的泥块,有的是晶莹的冰雕残骸,还有的是泛着金属光泽的碎片,这些都是女娲千百年间尝试造人的失败产物。
女娲走到这些失败产物前,伸手拂过一块早已失去生机的泥块,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对着玄清说道:
“师侄,你看,这些便是我这些年造人的成果,准确来说,是失败的成果。”
然后女娲顿了顿,指着其中一块还能看出人形轮廓的冰雕,继续说道:
“无论是用不周山的岩土,还是极北的寒冰,亦或是西方的庚金矿石,造出来的人都有一个致命缺陷,原材料无法承载我赋予的灵魂。刚开始他们还能活动片刻,可很快灵魂便会消散,最终只剩下这些毫无生机的残骸,与一滩烂泥无异。”
说完,女娲转过身,目光落在玄清身上,眼中带着一丝期盼与恳切对着玄清说道:
“师侄,我反复推演,天道始终指引我,成圣机缘就在你身上。如今我已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于你,看看你是否有办法帮我解决这灵魂无法留存的难题。”
玄清走上前,仔细观察着这些失败产物,指尖轻轻触碰,能感受到其中残留的微弱灵气与灵魂碎片。
玄清心中暗自感叹天道的玄妙与强大,这些材料中,不乏比九天息壤更为珍稀的先天灵材,有的甚至蕴含盘古气息,可偏偏没有一种能满足造人的须求。
仿佛天道早已定下规则:洪荒人类的诞生,必须依托九天息壤,即便其他材料再强大、再珍贵,也无法替代。
玄清收回目光,对着女娲拱手道:
“女娲师叔,我这里恰好有一份材料,或许能解决这个问题。此物乃是当年我种植葫芦藤时所用的土壤,名为九天息壤,师叔不妨用它试一试。”
听见九天息壤四个字,女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意,她尝试过的材料中,比九天息壤稀有、蕴含灵气更浓郁的不在少数,连那些材料都失败了,九天息壤又能有多少希望?
而她之所以坚持带玄清前来,更多是因为推演结果的指引,希望玄清能从其他角度提出解决办法,比如改进注入灵魂的方式,或是玄清有什么奇思妙想可以让灵魂留存,而非寄望于玄清手中的材料。
可转念一想,既然天道预示机缘在玄清身上,那玄清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可能是成圣的关键。
若是因为自己的轻视而错过了机会,下一次成圣机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女娲压下心中的疑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好,那便麻烦师侄取出九天息壤,我们一试便知。”
玄清见状,也不多言,当即运转法力,从识海中取出一团散发着浓郁土系灵气的土壤,这便是九天息壤。
土壤刚一出现,便引得周围的天地灵气剧烈波动,沙滩上的普通泥土纷纷朝着它汇聚,仿佛被其强大的吸力牵引。
九天息壤质地细腻,隐隐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其中流转,蕴含着生生不息的生机与承载万物的厚重之力。
女娲的目光落在九天息壤上,原本不以为意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因为她能清淅地感受到,这九天息壤中蕴含的生机与承载力,远超她之前所用的任何一种材料,尤其是其中那股包容万物、稳固灵魂的特质,仿佛天生便是为承载灵魂而生。
最让女娲感到高兴的是,就在九天息壤出现的瞬间,女娲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机缘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