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经常欺负谷阳,苏敏敏难得没有阻拦谷阳胡吃海喝。
又或者是因为张烨筑基,在她看来,这本就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情。
所以今天晚上才会亲自下厨,并且做出这么大一桌子的菜肴。
要知道,平日里,她是从来不会触碰任何的五谷,但是不得不说,苏敏敏做的菜,的确有一手,比起张烨,可谓是好上百倍、千倍。
张烨坐在桌前,看着谷阳恶鬼投胎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好吃吗?”
“好吃!”
“比我做的还要好吃?”
谷阳一愣,片刻之后,摇头说道:“那不一样,最危险的,也总是最漂亮的。”
“再说话,给你嘴巴缝起来。”苏敏敏眼睛一瞪,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难得被师弟夸赞一次,虽然不是很好听,但也算是不错了,毕竟她可没少欺负谷阳。
按道理来说,有好菜,就应该有好酒。
只是当张烨将地上的酒坛拎起来给自己倒上一碗的时候,却发现酒坛的重量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用手摇了摇,坛子里似乎有东西。
探头一看,酒早就已经空了。
而躲在坛子里的却是那只青色貔貅。
貔貅显然是第一次喝酒,将坛子里的酒喝的一干二净之后,便直接窝在里面呼呼大睡。
看到这一幕,张烨有些无奈,再看向苏敏敏,而苏敏敏却始终不愿意再多拿一坛。
事实上,她也本来也就没打算让张烨喝酒。
喝酒伤身不说,喝酒还误事,要是真的让张烨喝多了,那么今晚的打坐修炼就又浪费了。
这顿饭,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多的话语,可相比起往日,却显得更加的温馨。
夜空之下,寒风始终都被阻挡在苏敏敏所设下的结界之外。
吃着菜肴,感受着修士口中常说的月之精华,张烨不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一口浊气缓缓吐出,使得天上的那些屏蔽月亮的阴云,也随之一同消散。
菜早已经一扫而空,就连残羹也都被谷阳就着米饭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而苏敏敏也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整个院中,就只剩下张烨和谷阳,还有依旧窝在酒坛中睡着大觉的貔貅。
谷阳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随后看向张烨说道:“师兄,我现在想想,怎么总觉得,你白天是故意的呢?”
“关于哪一方面?”张烨笑问道。
“关于那个师娘,你明明不认识她,而她说自己和师父有旧,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若是放在以前魔宗,那些老魔要是听到这种话,早就动手了,象这种突然过来攀亲戚的,不是想要你的地,就是想要你的钱。”
“说的不错,还有吗?”张烨点了点头,谷阳说的这些,其实他都想过。
“师兄是担心我和师姐?”
张烨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说实话,这样的想法和情绪,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过。
但是被谷阳就这么一语中的,实在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师兄其实不必担心我们,师姐的后手还是很多的,我天天被她欺负,也曾暗中反抗过,但是每一次反抗都会被她用其他办法所压制。”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手段,若是将来真的有一天会有人进攻三清观,我一定会保护她的。”
“师兄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张烨轻笑一声,这句话若是传入苏敏敏的耳中,也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再这样欺负谷阳。
不过欺负谷阳这种事情,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看似是欺负,但实则打是疼,骂是爱。
若非是苏敏敏的一番调教,说不定现在的谷阳,还是象当年捡来的时那种野人状。
张烨端着大碗,来到大殿之中。
将大碗放回供台之上,抬头看向面前的这三座神象。
薛瑶的身份,他大概已经知晓。
江玉青的情况,他也几乎明了。
一个是月华仙宫,一个是上仙门。
从两者对待彼此的态度来看,这两个宗门应该属于是同级别的存在。
再加之现如今的修仙界以和为贵,彼此之间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儿撕破脸。
最重要的一点,薛瑶虽然说是前来吊唁故人,但谁能保证,她的到来不是被人安排好的呢?
师父去世那么长时间,消息估计早就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徜若她真的念念不忘,不说在第一时间到达,最起码在来到三清观后,也会暴跳如雷才对。
可是仔细一想,要说暴跳如雷这四个字,或许已经在江玉青的身上很好的展现了。
如此说来,师父他老人家若是在天有灵,还得谢谢这位上仙门的上使才对。
毕竟若非是他挡了刀,说不定他不仅仅是牌位不保,连棺材都很有可能会被挖出来。
想到这里,张烨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如若不然,师父第一个托梦的就不是别人,而是他。
……
月华仙宫。
月花仙子薛瑶出门,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
除了仙宫的几个长辈,还有宫主之外,其馀人都以为她到现在都还在闭关之中。
回到仙宫,薛瑶也并未伸张,而是悄无声息的朝着仙宫大殿飞去。
在她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诸位长老目光也都齐聚到了她的身上。
“事情了了?”宫主淡淡问道。
薛瑶神色暗淡,微微点头。
片刻之后,她抬头看向宫主道:“师父,在三清观的时候,遇到了上仙门的人,他们的人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听到薛瑶提问,宫主眉头微微上挑。
上仙门的人?
在这修仙界中,其实存在着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就比如说三清观和上仙门。
知道的人从来不说,因为这批人现如今的年龄都和月华仙宫的宫主差不多大,他们从来不会象凡人的大妈一样,坐在一起晒着太阳,嗑着瓜子,聊着八卦。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
而是他们这些人很清楚,哪些事情可以聊,哪些事情不能聊。
但是既然自己的爱徒都提问了,他总该说一说,也算是给她提个醒。
“上仙门和三清观数百年前,有大仇。”
“什么仇?”
宫主迟疑了片刻,微微晃动手中拂尘,沉默片刻道:“差点灭门的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