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完郑夫人母子后，嬴政对东方明珠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依然每日召她诊脉，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审视与探究。
陛下今日脉象平稳，只需按时服药便可。东方明珠收起银针，敏锐地察觉到嬴政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比往日更久。
先生近日在研读《黄帝内经》？嬴政状似随意地问道。
是。臣医术尚浅，还需精进。
嬴政目光深邃：朕记得阿房也最爱读《黄帝内经》，她说医道如兵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话中的试探让东方明珠心中一凛。她垂首道：先贤智慧，确实值得反复研读。
是夜，嬴政召来暗中保护东方明珠的影卫首领。
她平日都做些什么？
回陛下，太医丞每日除了为陛下诊脉，多数时间都在太医院研读医书。偶尔会对着医书发呆，有时会在院中采集药草。
可有什么异常？
影卫迟疑片刻：太医丞时常闭目静坐，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但这似乎是医家养气的法门，太医令也说这是修心的正道。
嬴政若有所思。阿房当年也常常这样静坐，说是要感应药性。
此刻的东方明珠正在房中，实则与系统进行着深度交流。
青音，始皇最近的体检数据如何？
各项指标稳定改善，但长期服用汤药不便。建议制作中成药丸，便于携带和服用。
这正是我在考虑的。东方明珠在神识中回应，但要想个合理的由头。对了，云南白药的配方你能优化吗？适合这个时代的制作工艺。
正在分析建议以三七、重楼等常见药材为主，制作成散剂和丸剂两种。对外可称是改良的古方。
这日嬴政偶然经过太医院，看见东方明珠正在晾晒药材。她仔细地将每一株药草分类摆放，阳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这个画面让嬴政恍惚了一瞬。多年前，阿房也是这样在院子里晒药，还会哼着赵地的小调。
陛下？东方明珠发现了他，连忙行礼。
这是在准备什么？
臣在试制一些便于携带的药丸。东方明珠斟酌着用词，将士们在外征战，若是有些常用的伤药、退热药随身携带，或许能救急。
嬴政目光微动：这个想法很好。
阿房当年也说过类似的话。
数日后，东方明珠呈上第一批试制的药丸。
这是退热丸，用柴胡、黄芩等药材制成；这是金疮药，对外伤有奇效。
嬴政命太医令查验，得到的回复是：方子精妙，制药手法独特，确是良药。
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女子，嬴政心中的疑窦与日俱增。她与阿房有太多相似之处：一样的医者仁心，一样的聪慧过人，甚至连一些小动作都如出一辙。
可她又确实来历不明，医术也透着古怪。
传令下去，嬴政对蒙毅道，太医丞试制药丸
有功，赏帛十匹。另加派影卫，既要保护，也要盯紧。
你究竟是谁？是上天赐给朕的第二个阿房，还是别有用心之人？
这一刻，千古一帝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难以决断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