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干练和妩媚的声音从店内传来
随即,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印花旗袍,身段窈窕,容貌明艳动人的年轻女子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正是店主陈雪茹。
她看到陆远驻足观望,立刻热情地招呼起来。
陆远闻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迈步走进店内,目光快速扫过店内陈列的各色绸缎布料,口中应道:
“做!正有此意。”
他这爽快的回答和那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神,让陈雪茹微微一愣,觉得这位年轻的客人有些特别。
陆远一边打量着店铺环境,心里一边活络开来:
“既然这里是‘正阳门下小女人’的陈雪茹丝绸店,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个踏实肯干貌不惊人却内藏锦绣的窝脖蔡全无,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跑着呢?”
他可是记得,在某些故事里,蔡全无的相貌,跟四合院里的何大清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想到如果让蔡全无出现在四合院,可能会引发的种种误会和闹剧,尤其是那位一心维持院内“稳定”的一大爷易中海,哦,不对,是前一大爷可能出现的精彩表情,陆远就忍不住在心里坏笑起来。
那乐子,肯定不小!
“同志?同志?”
陈雪茹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的年轻男客,进门后也不说具体须求,反而自己站在那里,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时而恍然,时而玩味,最后更是肩膀微微耸动,明显在极力压抑着笑意。
她不由得疑惑起来,忍不住出声提醒,
“您……没事吧?是在笑什么吗?”
她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心里嘀咕:这人长得挺周正,可别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啊?哦!没有没有!”
陆远回过神来,连忙收敛笑容,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沉痛,解释道:
“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想起一些……嗯……非常悲伤的事情。一时情难自禁,失态了,您别见怪。”
说完,他自己似乎都觉得这借口太过憋脚,联想到某些画面,终究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真的笑了出来,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陈雪茹被他这前言不搭后语,行为古怪的样子彻底搞懵了,眼神中的警剔之色更浓,又悄悄往后挪了小半步,心里已经基本认定:这位客人,怕不是真有什么毛病吧?看来这单生意要黄?
然而,就在陈雪茹准备委婉送客的时候,陆远却迅速调整好了状态,仿佛刚才那个“神经质”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张开双臂,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
“好了,麻烦您帮我量一下尺寸吧,我需要订做两件白衬衫,要料子舒服版型精神的。另外,再要两条耐磨的工装裤。”
陈雪茹虽然满心疑惑,但生意上门没有不做的道理。
她压下心中的怪异感,拿出皮尺,专业而迅速地为陆远量好了全身尺寸,并记录下来。
量完后,陆远似乎意犹未尽,又补充道:
“对了,再帮我妹妹也做两件裙子。小姑娘爱美,料子选好看点的,花样时新一点的。”
他顺口就将何雨水的尺寸和要求也说了出来,甚至连颜色偏好都替她拿了主意。
至于买布的钱和布票?
他压根没打算自己出,已经想好了回头就去找何雨柱报销。
指望那个心里只装着秦淮茹的傻柱主动想起给亲妹妹添置新衣,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远在轧钢厂食堂忙碌的何雨柱猛地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嘀咕:
“谁念叨我呢?”
……
临近傍晚,夕阳的馀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如同打翻的调色盘,为四九城披上了一层温暖而朦胧的外衣。
陆远拎着他那根依旧光洁如新却毫无斩获的鱼竿,提溜着那个空空如也的铁皮鱼桶,踏着悠闲的步子,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南锣鼓巷。
他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牡丹”牌香烟,青灰色的烟雾随着他的步伐在身后袅袅散开。
他的眼神中并没有因为一整天的“空军”而流露出丝毫沮丧,反而闪铄着一种对明日乃至对未来种种可能性的狡黠期盼。
脑子里盘旋的,全是找到那个与何大清相貌酷似的蔡全无之后,该如何巧妙地将其引入四合院这潭“深水”之中,好好地震撼一下那位一向道貌岸然喜欢掌控全局的一大爷易中海。
那场面,光是想象一下,就足以让他觉得趣味横生,充满了恶作剧般的快感。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给易中海带来什么麻烦,甚至导致他身败名裂?
陆远对此只能在心里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在他看来,老话早就说透了:兽过留踪,雁过留声。凡事只要做了,就不可能完全不留下痕迹。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刚走到四合院的大门口,就看见三大爷阎埠贵正端着个破搪瓷缸子,小心翼翼地给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茉莉花浇水。
一抬眼瞧见陆远回来,尤其是目光扫过那个干净得可以照镜子的鱼桶时,阎埠贵那双藏在眼镜片后的小眼睛立刻眯了起来,脸上堆起一种混合着关心与看好戏的笑容,凑上前搭话:
“哟,小陆回来了啊!今儿个天气不错,这一整天,收获肯定挺丰盛的吧?”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在鱼竿和空桶之间来回逡巡,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陆远停下脚步,慢条斯理地取下嘴里的烟,煞有介事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仿佛在确认周围环境,然后才用一种探讨人生哲理的认真口吻反问阎埠贵:
“阎老师,您学问大,见多识广。那您知不知道,我家有一位远房的叔公,为啥能无病无灾,硬朗朗地活到九十多岁的高龄吗?”
阎埠贵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怔,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是有什么长寿秘诀吗?快跟三大爷说说!”
陆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目光平静地看着阎埠贵,一字一句地道:
“因为他老人家这辈子,从来不管任何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