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无双就象被瞬间注入了灵魂。
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疲惫神情一扫而空,眼睛亮得跟饿狼见了肉似的。
整个人立马精神斗擞地直起了腰板。
他一边甩缰绳催马加速,一边扯着嗓子朝前面的大师兄喊道:
“大师兄!你说真的?那位剑神真在大梵音寺?你可别蒙我!”
卢玉翟头也不回,声音里却带着笑意:
“废话,我好歹是你大师兄,这种正经事还能骗你不成?”
得到确切的答复,无双激动得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
这可不怪他失态。
自从前阵子“剑神”的名号传遍江湖开始,无双就对这个神秘剑神上了心。
他特意托人四处打听,把能搜集到的消息都翻了个底朝天。
最让他震惊的是,这位剑神居然才十八岁!
十八岁就能超越剑仙之境,这简直离谱,江湖上从来没人听说过这么妖孽的存在。
所以无双早就憋着一股劲,说什么都要跟这位剑神过过招。
虽然他心知肚明自己肯定打不过,但那又怎样?
能跟这样的高手较量,哪怕被揍得鼻青脸肿也值了。
……
山道蜿蜒,一辆马车正沿着山路疾驰,车轮滚滚,带起一路烟尘,前进的方向正是大梵音寺。
车厢内,两男一女相对而坐。
正是唐莲、无禅,还有司空千落。
司空千落一把掀开车帘,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寺庙轮廓,脸上写满了藏不住的兴奋。
她转头对车内二人说道:
“爹爹传来的消息说,那位剑神此刻就在大梵音寺,我倒是要亲眼瞧瞧,这位剑神是不是真长了三头六臂。
十八岁就超越剑仙不说,还能一击剑败雪月剑仙和怒剑仙两位高手!”
唐莲一听这话,忍不住扶额叹气。
这一路上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于是,他一脸无奈地看向司空千落:
“我的大小姐,这话你从头说到尾都不带停的。
待会见到人可别这么没大没小的,那位现在可是咱们雪月城的四城主,你多少得注意点分寸。”
司空千落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知道啦知道啦,唐莲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就是单纯好奇嘛,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剑神到底长什么样。”
闻言这话,唐莲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同时脸色也极为的凝重。
其实关于这位剑神的传闻,他最早是从几个路过的江湖人口中听说的。
当时他压根没当真。
十八岁就超越剑仙?
这简直离谱到家了!
就算是仙人转世也不可能这么夸张吧?
可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三城主亲自传来的消息说,江湖上疯传的那位剑神确有其人。
而且现在已经成了雪月城的四城主,还会在大梵音寺等他们汇合。
既然这个消息是三城主传过来的。
那就算再不可思议,也只能相信了。
一直沉默的无禅抬起头,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忧虑:
“唐莲施主,这次前往大梵音寺,三城主有没有明确指示,是否要将我师弟带回去?”
唐莲迎上他担忧的目光,轻轻摇头:
“三城主在信中说得很清楚,一切听从四城主安排,所以具体要怎么做,得等我们到了大梵音寺见过四城主才能决定。”
无禅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
半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大梵音寺内木鱼声阵阵,诵经声绵延不绝,如潮水般在群山间回荡。
更令人称奇的是,寺宇上方的天幕从原本的蔚蓝渐渐化作一片流金,宛若神佛垂眸,将整座古寺笼罩在光辉之中。
距寺庙不远处的孤峰之巅,李七夜与李寒衣并肩而立。
李寒衣凝望那片鎏金天穹,良久,轻声道:
“连忘忧大师这般德高望重之人,终究也渡不过生死之关。”
李七夜闻言轻轻颔首,目光悠远地望着天边那抹渐渐淡去的金光,感慨道:
“这世间众生,无论是站在山巅的强者,还是行走人间的凡夫,终究都敌不过岁月长河的冲刷。”
“生死本是天地常理,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珍惜眼前人,善待每一段缘分。”
“如此,待到白发苍苍时回望此生,才不会徒留遗撼。”
李寒衣静静听着,眼波流转间尽是温柔。
她轻轻攥紧他的手,侧首倚在他肩头。
“你说得极是,是该好好珍惜,愿年年如今日,岁岁似今朝。”
她唇角漾开浅浅的笑意,声音轻软似三月春风。
……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从一座破旧的寺庙中冲天而起,直插云宵。
紧接着,天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金色雨丝,淅淅沥沥地洒落下来,将整座大梵音寺笼罩在朦胧的金色光晕中。
不过这奇异的金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片刻工夫,便渐渐停歇了。
雨停后,那座破败的寺庙门口,三道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雷无桀、无心和萧瑟三人。
萧瑟和雷无桀一左一右架着无心往前走。
这会儿的无心眼框红得跟兔子似的,明显是刚哭过一场,人都有点蔫蔫的。
就在这时,萧瑟耳朵突然动了动,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不远处传来阵阵兵器碰撞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怒喝,显然是有两拨人打起来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还沉浸在悲伤里的无心,语气难得认真起来:
“无心,找你麻烦的人来了,我再问最后一次,要是你想走,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儿。”
无心一听这话,手臂轻轻一抖,从萧瑟和雷无桀的搀扶中挣脱出来。
他露出一抹笑容。
可是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也带着点认命的味道,摇头道:
“该来的总归会来,躲是躲不掉的,这是我的劫。”
他的话刚落下的瞬间,旁边的雷无桀就跟个炮仗似的,“嘭”一下往前窜了一大步,眼睛亮得惊人,摩拳擦掌地嚷道:
“躲不掉还躲个啥?干就完了!全给他们撂倒!”
“说得好!”无心眼底那点阴霾似乎被这直冲云宵的傻气……不,是勇气冲散了些,他点头应道。
萧瑟在一旁看得直嘬牙花子,一个认命的,一个不光认命还迫不及待要去拼命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得,这俩活宝凑一块,道理是讲不通了。
他也懒得再劝,脚下不紧不慢地向前一步,接话道:
“行啊,那就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