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压根没打算瞒着,直接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两个时辰前司空长风跟尹落霞一起来过的事儿全说了。
话音刚落,李寒衣“唰”地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这一起身不要紧,裹在身上的被子顺势滑落,春光乍现,一片雪白晃得人眼晕。
别看她平时总摆着张清冷脸,好象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心里门儿清,细得很。
完犊子了。
每次外出回来,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这个好姐妹,俩人窝在屋里说悄悄话,这习惯雷打不动坚持多少年了。
可这回倒好,光顾着跟李七夜腻歪,直接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更要命的是,她俩多年前可是正经发过誓的。
说好姐妹一起单身到老,谁先找男人谁是小狗!
现在倒好,她李寒衣不仅第一个破了戒,还直接把男人领回家了。
这特么不是赤裸裸的背叛革命友谊是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儿……好象也不能全赖她。
谁让李七夜这货这么招人稀罕呢?
要不是真心喜欢得紧,当初练剑累成狗的时候,能由着他把自己拦腰抱起,还一路抱回屋里?
想到这,李寒衣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好姐妹开口解释。
要她放下李七夜?
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彻底沦陷,整颗心都系在了对方身上。
更何况两人早已生米煮成熟饭,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
“娘子,怎么了?”见李寒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李七夜撑起身来,从身后温柔地环住了她。
两人肌肤相贴,她光滑的脊背毫无保留地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这亲密无间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方才缠绵时,她那热烈而羞涩的回应。
李寒衣轻轻叹了口气,眸光微垂,将当年许下的那桩誓言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
她此刻正被李七夜从身后环抱着,话音落下后也没有挣动,反而柔顺地倚在他怀中,声音悠悠地响起,带着几分困扰:
“夫君,我实在有些发愁……等日后见了落霞,该怎么说才好?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听完之后,李七夜微微一笑,手臂稍稍收紧,将怀中人搂得更贴近几分。
他低头将面颊轻靠在她纤秀的肩头,语气温和:
“原来娘子是在为这件事烦心,不必多想,到时你只需照实说便好,落霞仙子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一定会明白的。”
李寒衣听了轻轻点头,忽然眼睛一亮,象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带着几分雀跃望向他:
“既然如此!明天相公你得陪我一起去,正好让落霞也亲眼见见我选的夫君有多好!”
“行啊。”李七夜爽快应下。
反正早晚都要见面,提前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他说完却没移开目光,反而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笑意:“娘子,你看天都快黑了……咱们是不是该早点歇息?”
李寒衣一听,顿时觉得腰又开始发酸,忍不住扭头嗔了他一眼,脸颊微红:“刚才不是才……现在怎么又来了?而且我还没忘你那‘惩罚’呢,今晚可不许碰我。”
李七夜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难道在这丫头心里,自己就是个满脑子只想那事儿的人?
“冤枉啊娘子,我真就只想安安分分抱着你睡个觉,保证不乱来。”
他举手作投降状,声音里带着诚恳。
李寒衣挑眉看他,眼里写着“信你才怪”:“真的假的?上次在剑心冢谁信誓旦旦说不会碰我,结果呢?”
“这次绝对说话算话!”
李七夜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手上动作却没停,顺势带着她一起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他结实的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将美人往怀里带了带,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看,就这样安安稳稳地抱着,多舒服。”
李寒衣见他确实只是老老实实环着自己,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虽说亲密的事确实让人沉溺,可终究还是要顾及身子骨的。
她轻轻往他怀里靠了靠,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行吧……这回就信你一次。”
…………
夜色渐深,整座雪月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嚣,陷入一片安宁。
街巷寂静,灯火零星,居民们都已回到家中歇息。
而此时某间闺房内!
尹落霞身披一件宽松睡袍,轻薄的丝绸质地掩不住她玲胧有致的曲线。衣襟微敞,在朦胧烛光下隐约透出几分动人春色。
她躺在床上翻来复去,久久难眠。
满脑子都是被好姐妹“背叛”的画面。
明明当初约好要一起单身到老,可李寒衣倒好,居然偷偷找了个男人!
真是越想越气。
她几乎想立刻冲去李寒衣房间问个清楚。
可这念头刚起,又被她硬生生压了回去。
白天那位新晋剑仙的实力还历历在目,这大半夜的,若是贸然闯入,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场面………
到最后,尹落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
这漫漫长夜,她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算了算了,练会儿剑去!”
她索性翻身下床,换了身便于活动的衣裳,随手提起佩剑就往外走。
“明天非得亲眼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能把寒衣给迷住。”
…………
一座酒肆当中,有个穿着青衫的中年男人斜倚在门前的木台阶上。
他手里拎着个酒坛子,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虽然下巴上冒着些青茬胡须,却遮不住那张英气犹存的脸。
这会儿他喝得满脸通红,眼神飘忽地望着头顶的月亮。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雪月城的大城主,名震江湖的酒仙,百里东君。
正在这时,酒肆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司空长风迈步走进来,一眼就瞧见瘫在台阶上抱着酒坛的百里东君。
他忍不住摇头叹气,三两步走到对方面前:“我说东君,你先运功把酒气散一散,我有正经事要跟你商量。”
百里东君非但没照做,反而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摆摆手:
“长风啊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说那位新剑仙的事儿吗?”
他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嘿嘿一笑:
“我早感知到了那小子不错嘛,连寒衣都能一击剑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