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始作俑者的少年馆主,感受着高维层面那骤然沸腾起来的贪婪与渴望,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几分,他仿佛通过无尽维度,看到了未来波澜壮阔的图景,低声自语:
“动起来吧,只有你们都动起来,水被搅浑,问题才能爆发出来。也只有当问题堆积如山,黑暗笼罩星空,救赎与光明才有了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许景明,逖雅诺,你们的道,正需这等磨刀石啊。”
正如少年馆主所预期,乃至是所引导的,没有任何一位高维生命能够抵挡住成为第四位宇宙主宰的诱惑。那不仅仅是权柄,更是超脱现有境界、与元初、深渊、母河并列的唯一机会!
然而,诱惑近在眼前,道路却迷雾重重。想要参悟乃至掌控轮回之道,首先必须找到并引动轮回之力。很快,那些最顶尖、最果决的高维存在们便通过推演和试探,发现了一个关键:轮回与“终结”、“往生”紧密相连,想要清淅地引动并观察轮回道韵,需要死灵,或者说,是生命终结时产生的那种指向性力量。
数量稀少的凡境死灵,乃至寻常的超凡死灵,如同涓涓细流导入大海,所能引动的轮回涟漪微乎其微,几乎难以捕捉和参悟。那么,道路似乎只剩下两条:
其一,以身试法,亲历轮回。即主动兵解自身,在灵魂被轮回接引、前往往生的那短暂瞬间,强行保持灵智不昧,试图在那玄妙的信道中窥见轮回之理。然而,此法堪称九死一生,且时机转瞬即逝。能在如此短暂、且自身处于极度不稳定状态下参悟出至高轮回法则的存在,其悟性资质若是足够,恐怕早就突破了三位主宰大道的影响,何至于被困至今?这更象是一种绝望下的赌博,成功者万中无一。
其二,借外力引动,观测宏大惊变。既然个体的终结力量有限,那么便依靠数量,或者质量!通过制造大规模的生命陨落,以亿万生灵同时逝去产生的庞大“死气”与“终结”概念,强行冲击轮回法则,使其产生足够清淅、可供长时间参悟的波动!或者,若能促成一位位格极高、力量极强的存在——例如另一位第三境巅峰,甚至一位重伤的主宰陨落,其个体生命本质的崩塌,同样能引动前所未有的轮回异象,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无论选择哪一条,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其带来的后果都显而易见——
宇宙,即将陷入一种诡异而深沉的黑暗与混乱之中。
为了参悟轮回,某些高维生命可能会不惜掀起星系级别的战争,以亿万文明为祭品;可能会暗中引导灾难,看着一个个生命星球在瘟疫、天灾或自相残杀中走向终结;甚至可能会有疯狂者,将目光投向那些古老的、强大的存在,谋划着惊世的刺杀与背叛
和平与秩序将变得脆弱,生命在至高力量的诱惑面前显得无比廉价。恐惧、死亡、绝望这些负面情绪与现象,将会如同瘟疫般在宇宙的各个角落滋生、蔓延。
而正是这样的至暗时刻,这样的无边苦难,才恰恰是许景明那于战斗中守护、于绝境中升华的心灵武道,以及逖雅诺那象征秩序、正义与极致之光的力量,最好的舞台与崛起的契机!
有句话说得很好:若世间无苦,何须救苦救难?若天下太平,何以彰显光明?
少年馆主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在未来尸山血海中屹立的身影,看到了那划破黑暗的璀灿光芒。他低声轻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我的另一面,可是执掌灾厄、散布混乱的大灾厄天魔主啊没有足够的‘恶’,如何能逼出极致的‘善’?没有倾天的‘劫’,又如何能磨砺出斩劫的‘道’?”
“种子已经播下,风暴即将来临。孩子们,快些成长吧在这由疯狂与欲望编织的黑暗纪元里,用你们的光,去照亮前路,去证道超脱!”
少年馆主轻声低语,随即却又微微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啧这谋划,这推波助澜,怎么搞得我越来越象个幕后大反派了?”他摇头失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沉默片刻,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与决断。
“罢了。”他轻叹一声,“追寻力量是高维生命的宿命,但凡人众生,不该也无辜承受此等劫难。”
他目光微凝,仿佛在凝视着宇宙的根本法则,随即并指如笔,在虚空中轻轻勾勒。无形的道韵随着他的指尖流转,融入宇宙底层规则的脉络之中。
“便设下一道法则吧。”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律令颁布,响彻在规则的层面,“自今日起,凡高维生命及宇宙传说级存在,若肆意屠戮凡境生灵,以其绝望与怨念为引,必受业力反噬。此业力缠身,如附骨之疽,平日或可压制,然当其运数衰败、或试图冲击更高境界之时,业力便将化作无尽业火,自其道果内核燃起,焚其神魂,蚀其根基,直至罪孽清偿,或形神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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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法则如同一条无形的枷锁,瞬间加持在宇宙所有高维及以上存在的本源感知之中,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明悟了这条不可轻易触犯的禁忌。
“嗯”少年馆主略一沉吟,觉得似乎还不够周全,他需要给绝望中留下一线生机,给未来埋下更多的变量。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对了,再设下一重保障。”他嘴角微扬,再次引动规则,“于绝望深渊之中,若能孕育出至诚的救世宏愿,心系苍生,意志不屈,便可引动‘希望’之力的瞥视。此愿力与施暴者之恶业形成因果牵连,可在特定情势下,扭转局部乾坤——受难眷顾之一方,可得希望加持,弱者或得力挽狂澜之机;而行暴虐之一方,则受因果压制,强者亦可能阴沟翻船,尝到败亡苦果。”
这道规则更为隐晦,却如同在黑暗的土壤中埋下了无数颗希望的种子,只待合适的时机,便能破土而出,创造奇迹。
做完这一切,少年馆主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拿起平板,慵懒地靠回椅背。
“棋局已布好,枷锁已落下,希望也已埋下。接下来,就看众生如何演绎了尤其是你们啊,小家伙们。”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落在了身前许景明和星空之中的逖雅诺的身上,“这既是劫难,也是你们的成道之基。”
说着,少年馆主的目光收回,看向武馆门口的方向,就见许景明的身影便有些急切地出现在武馆内,显然是刚刚处理完三位主宰转世的相关事宜,便立刻赶了过来。
“馆主。”许景明躬敬地行礼,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笑容,“您神通广大,应该已经知道我回来的目的了。我和渺渺打算将婚事定下来。所以,我想冒昧地请您,做我们的证婚人,不知您是否愿意?”
少年馆主闻言,抬眸看了许景明一眼,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他放下手中的平板,语气平和却让许景明心头一跳:“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请。”
“啊?”许景明脸上的期待瞬间化为不解和愕然,“为为何?是晚辈不够资格吗?”
“非是资格问题。”少年馆主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有趣,解释道:“只是我之本尊座下,有一具化身,如今在那执掌姻缘的月老府中任职。”
许景明眼睛微亮,月老府?那岂不是正合适?
然而,馆主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僵住:“不过,他任职的部门,并非主牵红线的‘良缘司’,而是专司设置情劫、考验人心的‘爱情考验司’。司内目前有三位主神,权柄名号嘛分别为‘绿茶’,‘白莲’,以及‘白月光’。”
许景明:“”他感觉自己好象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少年馆主仿佛没看到他的呆滞,继续用那平淡的语气投下惊雷:“而我那化身,执掌的便是‘白月光’与‘朱砂痣’之权柄。”
白月光?朱砂痣?许景明一个激灵,瞬间联想到了那些流传于网络、关乎求不得与意难平的爱情故事套路,不由得目定口呆。
看着他的表情,少年馆主了然地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了。此权柄关乎未竟之缘、心中遗撼、理想投射与得不到的永恒骚动。因其权能特殊,我还曾因此与混沌神界、混沌神系中的十二主神之一,那位美神阿芙洛狄忒起过冲突,打了一架。”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小事:“争斗间,我那道化身的些许碎片落入了阿芙洛狄忒的神体之中,后来竟孕育出了一位神子,算是我的长子。其名讳不便提及,不过他继承并衍化的权柄嘛是‘第三者之神’,兼掌‘私生子的庇护’与‘婚外情的守护’。
听着少年馆主这番“惊世骇俗”的自我介绍,许景明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碾碎又重塑。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斗:“白月光…朱砂痣…第三者之神…私生子庇护者…馆主,您这…业务范围还挺广哈?”
少年馆主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语气依旧淡然:“莫要以世俗偏见视之。爱恨情仇,求不得,放不下,本就是智慧生命情感光谱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构成复杂人性与社会的重要环节。我执掌这些权柄,不过是客观映照并维持这部分法则的运转罢了。”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举例还不够充分,又补充道:“你觉得这些不正经?那你可知,我尚有一位弟弟,他与他的道侣,分别执掌着‘支配’与‘臣服’之权柄,专司‘控制与被控制’之情趣领域。借此,他们亦登临了主宰之位。”
许景明眼睛瞪得更大了:“情趣…权柄?这也能成就主宰?”
“为何不能?”少年馆主反问,语气带着理所应当,“此二者亦是生命底层欲望与交互模式的显化,法则虽相对小众,但贯穿诸天万界,无处不在。一旦彻底炼化掌控,其位格自然是顶尖主宰一级。”他说的,自然是当年秦玄化身转世时的弟弟方寒与华天都,那两位本质是永生之门与其上毒瘤所化,与此权柄可谓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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