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祸害能将玉清真人害死？”
“这也太可怕了。”
气氛一下变得奇怪。
姜屿宁心中一沉，周贵妃没有说话。
可她有种预感，这话头似是要往她身上引。
之前姜青禾的生辰宴上，她可被陈德容陷害是灾星，外面定有风声。
她念头一起，就感觉已经有目光向她看了过来。
“听闻姜大小姐身体有和旁人不一样的地方？”户部尚书夫人直接发问姜屿宁。
“若是都一样，为何有男姓氏之分？”萧衍冷声一呵。
户部尚书夫人一噎，靖北王这不是抬杠？
可又畏惧他的权势不敢吱声。
姜屿宁坦然迎接众人的注视，并不接话。
她上赶着解释好似她心虚，本与她没关系的事情也和她扯上了关系。
“靖北王对姜家大小姐倒是维护，户部尚书夫人也是想找清楚缘由，不然这杞元节的祈福法事岂不是没头没尾。传出去玉清真人死了，外面少不了要传出不好的传言。”周贵妃打圆场。
可心分明是向着户部尚书夫人在说话。
“谁死了查谁，杞元节上本是天君赐福，却变成天君赐死。”萧衍一抬手，天云宫的道士立刻被府兵围住。
“天君赐死，定是玉清真人做了什么不能饶恕的事情。”
“靖北王，你要如何？”周贵妃脸色一沉，不成想萧衍竟然如此无礼。
“自然是听贵妃娘娘的话，查清楚。”
周贵妃：“……”
萧衍轻易掌握了局势。
姜屿宁在这一瞬明白什么叫压制。
即便只有一队府兵，却足够让这些居于后宅的命妇们害怕。
不多时，墨九来报，“王爷，玉清真人的房间里发现十箱白银，十箱黄金，八箱珠宝，银票还在清点。”
“哪儿来的这么多金银财宝？”
众人皆是惊讶。
看起来仙风道骨，不成想入世颇深。
“怕不是以驱邪避恶为名干的都是黑心的买卖？”罗长舟狭长的桃花眼一蹙。
“好个在世天师。”萧衍冷冷看向周贵妃。
周贵妃镇定自若，“天云宫发生此等事情属实让人意外，如何处置该回禀皇上，我和众位夫人先下山去了。”
心中却不由得发紧，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萧衍的架势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不然死的怎么会是玉清真人……
她要赶紧给父亲捎信，让他做些准备。
死了人，谁都觉得晦气。
众人都迫不及待的离开。
萧衍也没有阻拦，和德王料理了剩下的事情，将玉清真人的几个弟子都抓了起来。
姜屿宁和萧夫人走在最后面，没说话。
各自都在想些什么。
等她们下山，周贵妃她们的马车已经走出好几里路。
昨日上山大家满怀希冀，今日倒有种兔死猢狲散的悲凉。
姜屿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萧夫人安然无事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宁儿。”萧夫人忽然开口，“是你发现了我的祈愿符有问题？”
“夫人也发现了？”姜屿宁以为萧夫人应该不知道刚刚那场灾祸的目的其实是冲着她而来。
“昨日我看见你把祈愿符压在香鼎下之时格外闻了一下那祈愿符。”
“三清水和祈愿符上都撒了药，两者掺和服用之后会让人出现似是中了风邪之症，变得疯癫，量多可当场毙命。”萧衍的声音响起。
姜屿宁和萧夫人都回头。
“所以真是冲着我来的……”萧夫人语气一重。
姜屿宁顿时意识到，是萧衍让玉清真人丧了命。
看来玉清真人确实和周贵妃有勾连，或者不只是周贵妃……
“你的梦真是灵验。”萧衍看姜屿宁的眼神充满审视。
“梦？”萧夫人奇怪。
“是萧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也托王爷的福。”姜屿宁垂首，生怕被萧衍发现异样。
“姜屿宁，本王不喜欢别人耍花样。”萧衍厉声。
姜屿宁后背发寒，萧衍依然在怀疑她。。
“萧衍，你凶什么？”萧夫人不满，瞪着萧衍，“你吓坏了宁儿，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萧衍：“……”
“夫人言重。”姜屿宁愧不敢当，“若不是因为我和王爷的亲事怕也不会让夫人差点儿陷入险境。”
“背后的人定是想要阻止这门亲事，若是夫人今日出了意外……”姜屿宁欲言又止。
“若是我有三长两短，那些小人就能用孝道压人。”萧夫人没什么忌讳，“不过他们的算盘打空了，是他们该抱头鼠窜了。”
“一个都跑不了。”萧衍阴沉道。
姜屿宁知道顺着那些金银财宝，萧衍定能顺藤摸瓜。
这也是周贵妃着急走的原因。
或许周家这次该消停消停了。
送萧夫人上了马车，姜屿宁也往姜家的马车走。
“姜屿宁，你找上本王，是不是也做了什么关于本王的梦？”萧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姜屿宁心中一紧，萧衍果然不好骗。
“王爷贵气逼人，小女只想攀附王爷的权势。”姜屿宁微微偏头，“小女只能偶尔梦到身边亲近的人，福祸难料，未必都准。”
“王爷可信或不信，不必执着。”
和萧衍这种人解释更象是辩解，不如直接摊开她的目的。
有所图才能让他安心。
在萧衍的无声注视下，姜屿宁上了马车。
回到安平侯府已经过了午膳时间，让小厨房重新开火。
同时，负责院中杂事的三等丫鬟白露看姜屿宁一回来就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她的二哥姜云成回来了。
已经来找过她了。
不用问，姜屿宁都能知道姜云成上门来质问的那副嘴脸。
看来家中又消停不得了。
姜屿宁刚沐浴完，就听外面有人在喊。
“大小姐，二少爷让你去云水院。”姜云成的小厮在门口伸着脖子喊。
“小姐一回来就急急急，着急去投胎不成？”月白没好气嘀咕一句。
找她家小姐过去定是没什么好事。
“姚嬷嬷。”姜屿宁确实乏累，懒得动气。
姚嬷嬷和姜屿宁对了个眼神，立即去了院门口。
“听见了吗？”姜云成的小厮顺子不耐，抖着腿插着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