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宁平静回视,“娘,我做错什么了?”
“你还装无辜!”陈德容上前要扯姜屿宁,却被姜屿宁躲了过去,更加激起她的怒火。
“你穿的朴素,在皇后面前下我的面子,又故意打了我!还买了珠簪害了你妹妹,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真该打死你这个惹事精!”
“娘为何平白无故给我按罪名?”姜屿宁故作痛心的望着陈德容,“我知娘心疼妹妹今日在宫中受了欺负,可也不能将气撒到我身上。”
“我穿的是娘给我做的新衣,妹妹穿的也是娘做的新衣,我没觉得朴素。反而十分珍惜娘对我的疼爱,若是女儿记得没错这是母亲第一次给我做新衣。”
“打娘更不是我故意,我在宫中已经解释清楚,若娘执意觉得是我精心而为,那我将心剥出娘也不会信。”
“至于那套珠簪,我是买来自己戴的,是妹妹喜欢才拿走。我既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妹妹会喜欢这套珠簪,更不会买一套珠簪来害我自己。”
“你……你敢顶嘴!”陈德容指着姜屿宁,真不知道一直在她面前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女儿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姐姐,我没怪你,是我不该拿走姐姐的珠簪。”姜璟月哽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可姐姐也不能对娘大喊大叫,毕竟是姐姐打到了娘,该给娘道歉才是。”
“妹妹的意思是今日该我戴着珠簪被周家小姐为难,你和娘便都开心了。”姜屿宁自嘲一般冷笑。
“不是,姐姐怎地曲解我的意思?”姜璟月想加把火让姜屿宁低头,不成想被她抓了话柄。
“敢问娘,今日若是被周家小姐欺负的人是我,被暖手炉打到的人是我,娘会如何?”姜屿宁目光定定的盯着陈德容问。
陈德容心头一紧,姜屿宁看她的眼神怎么有种象是她知道什么?
可她谁都没说,姜屿宁不可能窥见她内心的想法?
“你敢质问你母亲?”陈德容上前欲打姜屿宁,却被喝住了。
“住手!”
是二夫人扶着祖母来了。
“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陈德容只能收回了手,却依然对姜屿宁不满,“母亲,你不能偏向宁儿,她都被你宠的无法无天了,连我这个娘都不放在眼里。”
“你的心不偏吗?”祖母说。
陈德容努努嘴,没有再说。
姜屿宁上前扶住祖母,和二夫人对视一眼。
“月儿如何?”祖母往屋里走。
姜璟月眼中蓄满泪水,“祖母要为月儿做主。”
“咱们姜家好歹是皇上亲赐的安平侯,断不能白白被人如此欺负。”祖母看一眼陈德容。
平时在家中拎不清便算了,如今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只敢回来在家中横,
“周太傅是皇上的恩师,能如何?”陈德容暗暗冷哼,“若是宁儿能和忠勇侯府结亲,兴许今日也能不被人家如此欺负?”
阴阳怪气。
姜屿宁不该对她母亲有任何幻想,果然不管什么事情,最后都能赖在她的头上。
“难道你觉得姜家要靠卖女儿趋炎附势?”祖母手中拄着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敲,“姜家有几个女儿能卖?”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德容一噎,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
她可舍不得卖她的月儿。
“作为侯府主母,今日的宫宴你该长个教训。”祖母深深的看一眼陈德容,又道:“月儿安心修养。”
随即带着姜屿宁离开了。
陈德容在原地暗暗咬牙。
明明都是姜屿宁的错,凭什么让她反省?
经过吴太医这些日子的针灸,祖母可以偶尔站起走一会儿儿了。
家中总算有一件让姜屿宁开心的事情。
和祖母说了会儿话,看她乏了,才和二夫人一起退出了祖母的院子。
“二婶,多谢你。”姜屿宁在二夫人身边,隔着错开半步的位置。
“我没做什么,只是过去看看月儿,你们都没事就好。”二夫人说完便加快了脚步回她自己的院子。
姜屿宁知道应该是二夫人听到了动静,特意带祖母过去帮她解围。
刚回到院子,姜青禾便来了,心情很好的样子。
“宁姐姐真是有福之人,幸好没戴那个珠簪去参加宫宴,月姐姐真是活该!”
看姜璟月狼狈的回来,心中莫名开怀。
谁叫她平时总是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总是吃闷亏。
这回不用装了,是真的躺床上起不来了。
“你慎言。”姜屿宁看一眼月影,她立刻去外面守着了。
“谁叫她抢了宁姐姐的珠簪,该是她的报应。”姜青禾记得她母亲教她的谨言慎行,但就是忍不住。
“快到你的生辰了,想要什么礼物?”姜屿宁笑笑,转移话题。
“我不缺什么,宁姐姐对自己好些。”姜青禾知道姜屿宁是府上日子过的最艰难的人。
大伯母管家,不曾苛待她们二房和姨娘们。
唯独对宁姐姐……好似不是亲生一般。
姜屿宁知道姜青禾是怕她捉襟见肘,但今时不同往日。
等姜荣昌下职了回来,陈德容立刻便去了文正院。
姜璟月断断续续的发热,心里的这口气实在难咽。
她想和姜荣昌诉诉苦,不等她开口。
姜荣昌的指责先劈头盖脸而来,“你到底怎么教的女儿?宫宴上得罪了周太傅,你是嫌这侯府太大,住不下你了是不是?”
“侯爷,你都知道了?”陈德容一顿,不成想事情传的这么快,“都怪宁儿,要不是她……”
“宁儿今日得到了皇上和皇后的夸奖,她为我们姜家争了光!”
姜荣昌这么一说,陈德容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只能生生憋了回去。
不光月儿没有在宫宴上大放光彩,反而在侯爷的心里的地位也在下降。
再多说也是自讨没趣,只能又垂头丧气的走了。
消息传到姜屿宁耳边的时候,她并不诧异。
她母亲没有惩罚到她,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
不过她父亲还算有几分脑子。
上一世,姜璟月光辉霁月,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这一世也要让她尝尝这种有委屈只能憋着,无人听她辩解的痛苦。
翌日,吴太医过来给她施针,带来了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