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实训周凌晨四点睡,早上九点起,太难熬了。
写点艾琳的过往,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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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鷺岛的过程中。
捷克罗姆的鳞片在云层中泛著冷铁般的光泽,艾琳被李宸牢牢圈在怀中,后背紧贴著他的胸膛。
呼啸的气流將她的金髮吹拂到身后,与李宸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这般亲密的距离,恍惚间使得百年前的记忆重叠
艾琳的指尖轻轻覆上李宸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精灵耳微微颤动。
捷克罗姆似乎感应到她的心绪,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穿透云层的回声在应和这段跨越时光的依偎。
“李宸”
“怎么了?”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好。”
1925年。
伦敦郊外,浓雾裹挟著工业革命的煤灰盘旋在哥德式尖顶之上。
刚满十八岁的艾琳站在青石板铺就的广场中央,裙摆沾满这个春天特有的雨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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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秘境正在她身后扭曲成型。
那是人类歷史上首个撕裂空间的异象落残留下来的痕跡,铅灰色的天幕被撕开一道流淌著星光的裂痕。
镇民们躲在彩绘玻璃后窥视,怀表链与玫瑰念珠在颤抖中碰撞出细碎声响。
“伊斯多瓦尔家的姑娘”
老牧师的声音卡在喉头,他手中《圣经》的烫金边正诡异地捲曲。
有看不见的力场在改变物质的形態。
艾琳腕间的家传金鐲突然发烫,上面雕刻的图腾一个个亮起来。
“星之子”
第一片雪花落在她睫毛上时,艾琳听见了此生最清澈的鸣叫。
耳朵传来异样感。
艾琳的指尖触碰耳尖,那里正泛起异样的灼热。
“老师,我的耳朵”
话音戛然而止。
只见老牧师已然跪伏在潮湿的石板上,额头紧贴著她裙摆投下的阴影。
他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青苔缝隙,诵祷声与怀表的滴答共振:“丰饶之神在上蕾冠王垂怜”
剧痛中,艾琳看见自己金鐲上映出的倒影。
原本圆润的耳廓正延伸出精灵族特有的纤长弧度,在薄暮中透出初生嫩芽般的莹绿光泽。
广场四周的蔷薇突然疯长,荆棘缠绕上她的脚踝却未留下伤痕。
就在精灵耳出现的剎那。
四周的抽气声肆意蔓延。
有人打翻了圣水瓶,玻璃碎裂的脆响惊起一群波波,它们翅膀拍打的声音与人群的骚动混成奇特韵律
“永生之耳”
戴著绒帽的妇人死死攥住胸前的十字架,却忍不住盯著艾琳发间流转的莹绿光晕。
铁匠铺的学徒膝盖砸在铁砧上,竟忘了疼痛,只怔怔望著少女耳尖滴落的星辉,在地面催生出盛开的风铃草。
蕾冠王的虚影在秘境裂缝中一闪而过。
所有目睹之人不约而同按住突然抽痛的左胸。
一团星云般的生物突然落在艾琳发间,它透明躯体中的星尘隨著欢快的跳动闪烁,在艾琳新生的精灵耳上投下流动光团。
艾琳小心翼翼地將这个小傢伙捧到眼前,声音因困惑而轻颤,指尖传来宇宙尘埃般的凉意:“小星云我这是怎么了”
科斯莫古突然在她掌心转了个圈,洒落的星辉与艾琳耳尖的光纹奇妙共鸣。
“大家”
艾琳困惑地向前一步,金鐲上的光纹隨著动作流转。
剎那间
人群如避蛇蝎般后退。
戴高帽的绅士颤抖著摘下帽子按在胸前,却不敢直视艾琳发光的精灵耳
“神选者大人”
铁匠的学徒跪在打翻的煤灰里,额头紧贴地面,“求您別用丰饶的目光灼伤我等凡人”
“莫古?”
这番话出现,科斯莫古在艾琳肩头困惑地旋转,星尘落在麵包师女儿伸出的指尖。
那女孩立刻被母亲拽回,裹进带著霉味的斗篷里。
上一秒还充满祝福掌声的广场,此刻却陷入诡异的寂静。
艾琳茫然地站在原地,指尖触碰新生的精灵耳。
明明还是同样湛蓝的眼睛,同样会因紧张而发抖的嘴唇,为何突然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异类?
踏踏踏
石板路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六匹烈焰马踏著火焰奔来。
它们鬃毛间跳动的火苗竟在接触到艾琳周身的空气时,化作纷飞的光蝶。
鎏金马车尚未停稳,绣著未知图腾的车帘就被猛地掀开。
“退下!全都退下!”
白袍主教踉蹌著衝出车厢,胸前的水晶十字架在距离艾琳三码处“咔嚓”裂开蛛网纹。
他的尖叫在广场上空迴荡,惊起钟楼顶端的黑暗鸦群
“谁允许你们直视丰饶神选的?!”
主教缓步穿过人群,厚重的法袍在石板地上拖曳出沙沙声响。
他在艾琳面前单膝跪地,银白的圣徽在胸前微微晃动,声音肃穆:
“尊贵的神使大人,请宽恕在下的怠慢。圣殿已为您备好居所,从今日起,您將居於神眷之侧,远离凡尘纷扰。”
“誒?那我爸爸妈妈怎么办?”
艾琳的语气有些发颤,她下意识地攥紧裙摆,手指在丝绸布料上留下几道褶皱。
这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一个佝僂的身影正费力地拨开围观者,沾著麦穗的外套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让让劳驾让让”
男人喘著粗气,粗糙的手掌上还带著穀仓的气息。
当他终於挤到最前排时,守卫的长矛横在了面前。
“艾琳。”
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著田间劳作特有的沙哑。
守卫认出了这张饱经风霜的脸,迟疑地收回了武器。
父亲快步走到女儿身边,布满老茧的手在衣角蹭了蹭,才小心翼翼地抚上艾琳的肩膀。
“这是好事。”
他说,嘴角努力扬起一个微笑,眼角的皱纹却更深了。
“到了圣所,往后的日子”
艾琳父亲的声音哽了一下,他伸手擦向眼角,带著些许晶光:“可比在田里风吹日晒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