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们的小星星吗?”
李宸笑著用指尖轻挠基拉祈的下巴,“最近跟桃歹郎相处得如何?”
基拉祈开心地在空中转了个圈,缎带欢快地摆动:“超——有意思!”
它掰著短短的手指开始细数,“桃桃教会了我推麻將、梭哈、二十一点”
李宸的笑容逐渐凝固,转头瞪向桃歹郎。
后者正心虚地用附肢挡著脸,毒囊一鼓一缩地泛著紫光。
“桃、歹、郎——”
李宸一把揪住想要溜走的毒贝比,咬牙切齿道,“你就是这样带坏未成年幻兽的?!”
基拉祈还在一旁兴奋地补充:“昨晚我们还通宵玩德州扑克呢!桃桃输得连毒囊都抵押”
话未说完就被桃歹郎用附肢捂住了嘴。
桃歹郎訕訕地转过身子,小短手侷促地搓动著,头顶的毒囊因为心虚而泛起不自然的粉紫色:“这个嘛你知道的”
它用附肢比划著名,“基拉祈每千年才甦醒七天,按人类年龄换算的话”
“所以?“
李宸眯起眼睛,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桃歹郎突然一个激灵,毒囊“噗”地喷出一团紫雾作掩护,转身就要开溜:“所以完全符合合法赌的年龄標准!快跑啊小星星!”
基拉祈还懵懂地飘在原地,缎带困惑地捲成问號形状:“誒?可是桃桃昨晚明明说未成年幻兽要学会算牌才能“
话没说完,它就被桃歹郎用附肢拽著消失在树丛里,只留下一串慌乱的窸窣声。
“唉,这小子”
李宸望著两个小傢伙仓皇逃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忽然,衣角传来轻微的拉扯感。
武道熊师不知何时来到身侧,厚重的熊掌正轻轻拽著他的衣摆。
“怎么了?”
李宸转身问道。
“呜”
武道熊师低沉的喉音在胸腔里震颤,那双总是坚毅的眼睛此刻却蒙著一层薄雾。
它望向东南方的天际,利爪无意识地在地上划出几道痕跡。
朝夕相处多月,李宸立刻会意。
他伸手抚上武道熊师毛茸茸的臂膀,指尖陷入温暖的皮毛:“想回榕城的老家看看了?”
武道熊师重重地点头。
庭院里飘落的樱花瓣沾在它肩头,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家。
那间位於榕城老街的小阁楼不过七十来平,褪色的木地板踩上去会发出吱呀声响。
窗边摆著一张二手书桌,桌角还留著武道熊师练拳时不小心砸出的裂痕。
墙角摞著几箱泡麵,是李宸在那段时间最常吃的口粮。
卫生间的水龙头总是漏水,滴答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回望那段最艰难的日子,李宸研究著系统,还是熊徒弟的武道熊师就著檯灯的光打磨沙包。
楼下夜市传来的嘈杂,与隔壁老式空调的嗡鸣,构成了那段岁月最真实的背景音
“说起来”
李宸的目光穿过云层,仿佛看到了那座滨海大城的轮廓,“我也有些想念榕城了。” 他忽然轻笑一声,从腰间取下精灵球:“罢了,何必在这儿空想?”
红光接连闪过,庭院里的宝可梦们相继回到球中,只有拉帝亚斯轻轻落在他的身旁。
李宸翻身跨上拉帝亚斯流线型的背部,手指陷入羽毛中:“走吧,回家看看。”
隨著一声清越的龙吟,拉帝亚斯展开翅膀,载著他冲向云霄。
榕城老区的一条背阴巷弄里,霉烂的餿水味混著公厕的氨气在闷热空气中发酵。
墙根处堆积著发黑的快餐盒,被野生喵喵扒开的垃圾袋正渗出浑浊的汁液,在水泥地上蜿蜒成令人作呕的轨跡。
锈蚀的铁皮遮阳棚下,几只苍蝇围著腐烂的瓜果嗡嗡打转。
某户人家渗水的空调外机不断往下滴著褐黄色的液体,在墙角积出片片粘腻的水洼。
巷尾的排水沟早已堵塞,漂浮著菸蒂和油污的水面反射出令人眩晕的油光。
簌簌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巷弄里格外清晰。
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挤在配电箱后的阴影处,其中有位染著黄毛的混混,反覆摩挲著手中皱巴巴的照片
“哥几个真打算接这活?”
黄毛压著嗓子问,照片上李宸的侧脸被他指甲掐出了月牙形的凹痕。
戴著耳钉的同伙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巷口路灯在他瞳孔里投下贪婪的光斑:
“对方开的价够咱们瀟洒一辈子。”
他踹开脚边发霉的纸箱,惊起一群嗜腐的苍蝇。
最壮实的那个始终盯著巷口,指节掰得咔咔响:“少废话,干完这票就撤。”
瞬息之间,巷口透进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黄毛眯著眼望向不远处水都高中的鎏金校牌。
放学铃还没响,但已经有值日生开始擦拭教学楼玻璃,阳光在窗面上碎成无数晃眼光点。
他低头盯著照片边缘那个穿校服的女生。
少女抱著课本的侧影被拍得有些模糊,但胸前的学生证编號清晰可见。
黄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颈渗出冰凉的汗珠
“要是被联盟发现我们动学生”
耳钉男突然掐灭菸头,火星在积水里发出“嗤“的哀鸣。
三人不约而同望向巷尾那面贴满通缉令的公告墙,最新那张悬赏单上的数字后面跟著令人眩晕的零。
远处传来预备铃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围墙上的波波。
“准备”
“几位,这是在谋划什么好事呢?”
轻飘飘的嗓音在巷尾响起,却让三人如遭雷击。
黄毛手中的照片飘落在地,正好被巷口灌进来的风吹到说话人鋥亮的皮鞋前
“是、是那个魔鬼检察官!兄弟们,快跑啊!”
耳钉男的声音瞬间劈了叉。三人像受惊的蟑螂般四散逃窜,却听见“咔嗒“一声脆响
那是,精灵球开启的声音